&esp;&esp;纪湛蹙了蹙眉。
&esp;&esp;“海恩科技已经没有办法针对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可以唤醒宝石骑士帮你的忙,”章驰继续说,“现在网络很发达,我想应该不会出现延迟问题,就算我离开这里,我也可以让立刻针对你的问题制定保护计划——”
&esp;&esp;纪湛:“你要去奥天帝国吗?”
&esp;&esp;纪湛知道她一部分过去,跟奥天帝国科研所相关,他有这样的猜测很正常——再说了,现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太平的可能落脚的地了。
&esp;&esp;章驰于是点了点头。
&esp;&esp;——在这个事情上撒谎没有必要。
&esp;&esp;“你不怕被抓到吗?”纪湛放下杯子,神情宁肃,“你在白银共和国拥有宝石骑士的监控网,这里对你来说更安全。你没有想过一入境就被奥天帝国的人控制吗?他们可是一直都在追捕段青。”
&esp;&esp;章驰:“我有必须要去那里的理由。”
&esp;&esp;纪湛:“我可以知道吗?”
&esp;&esp;章驰不置可否。
&esp;&esp;纪湛:“我认为你的行为很危险。”
&esp;&esp;“我经常做很危险的行为,”章驰说,“我都赌赢了。”
&esp;&esp;纪湛侧首看章驰:“所以其实你并不是在获得我的首肯,无论我这个老板是否会同意你请假,你都会离开?”
&esp;&esp;章驰:“抱歉。”
&esp;&esp;纪湛:“你的语气可听不出来一点抱歉。”
&esp;&esp;沉默在房间发酵,灯光打在纪湛的发丝上,他的发黑光泽得像世界上质量最上乘的绸缎,他微微低下头,灯光换了角度,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洒下来一面暗淡的影。
&esp;&esp;“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esp;&esp;“也许。”
&esp;&esp;“也许?”
&esp;&esp;“我不敢保证。”章驰顿了顿,说,“像你说的,我正在被人追捕。”
&esp;&esp;纪湛:“你一定要离开吗?”
&esp;&esp;章驰:“一定。”
&esp;&esp;纪湛:“留在这里不好吗?”
&esp;&esp;“有些事情不是用好不好去选择的。”
&esp;&esp;纪湛抬起头,那一片暗淡的影子又被灯光打散了,他的目光里看不出来别的情绪,他只是点了点头:“好。”接着,他站起身,往通向书房的过道走去。
&esp;&esp;章驰站起身,在纪湛走到过道中段的时候,一个突然冲上脑子的念头,迫使她开口:“纪湛。”
&esp;&esp;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够穿透客厅和走廊,抵达纪湛的后背。
&esp;&esp;清亮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秋天吹过来的一阵风,卷起来在耳边沙沙作响的落叶,因为它们是你被你脚步踩碎出来的伴奏,所以只要你愿意往前走,这些伴奏就不会愿意停下。
&esp;&esp;她很少这样郑重地叫他的名字。
&esp;&esp;纪湛转过身,人靠在墙边,对着正在客厅的入口,遥遥看着他的章驰轻轻歪了一下头。
&esp;&esp;“嗯?”
&esp;&esp;他仔细观察章驰的表情,灯光照在她那一张跟骨骼完美贴合的假脸上,除了眼神之外——眼神,只有眼神是真相的一部分。
&esp;&esp;被灯光照得灼灼,底色深邃,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esp;&esp;“你是一个骗子吗?”
&esp;&esp;走廊的灯光嵌入在天花板中,圆柱状的灯光没有开完,随着人脚步的挪动,它们才会自然而然的唤醒,纪湛刚好停在下一个即将被自动唤醒的灯源前,又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思考的时间太长,导致前面的灯光感应不到他的移动。
&esp;&esp;突然之间,灯光熄掉。
&esp;&esp;于是他整个身体都隐匿在黑暗当中,章驰停留在原地,怎样缩放的视距都难以看清楚纪湛脸上的表情。
&esp;&esp;“不是。”清晰的男声从过道的另一头传过来。
&esp;&esp;脚步声重新响起,那个停下过脚步的男人没有再针对这个问题做出更多的解释,也很奇怪,他没有问过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问题,像他从前能言巧辩,反问过去,立马就能够让自己立于道德的高点。
&esp;&esp;啪嗒啪嗒,轻缓的脚步声持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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