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啊,”母亲在那边沉默了几秒,突然问,“给了很多钱吗?”
&esp;&esp;乌野点点头,但才意识到妈妈看不到他的动作,便开口道:“嗯!我现在假期都可以出去做兼职了,又攒了很多钱。妈妈,你以后可以少打一些钱。不用那么辛苦。”
&esp;&esp;陈洁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又问了他成绩。
&esp;&esp;“还可以的。”乌野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母亲面前按耐不住小小的夸耀心,“我,最近一次月考,考了全年级第7名。就,很有希望考上q大。”
&esp;&esp;得到妈妈的回应后,乌野嘴角忍不住地上翘,低头用手胡乱卷着电话线,“妈妈,我好久没见弟弟了,下,下个周末,我不用补课,想去看一看他。”
&esp;&esp;“别耽误你学习了。现在学业最要紧。”
&esp;&esp;乌野有点失望地嗯了一声,“那,我高考完再去找弟弟。妈妈,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esp;&esp;陈洁过了会才笑道:“当然了。”
&esp;&esp;扯完家常,两人其实也没太多话题聊,长时间的分离让他们比寻常母子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岁月隔阂。这种隔阂就像浅溪里的小石子,平时靠着一层薄薄的水流遮掩着,他们每一次对话都仿佛高悬在天的太阳在慢慢地蒸干着这条小溪。交流似乎并不能使这家小溪变得丰沛,反而可悲地显露出那溪底的尖锐石头。
&esp;&esp;显然陈洁也意识到这一点,“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妈妈先挂了。”
&esp;&esp;“嗯。”乌野垂下眼睛。
&esp;&esp;挂了电话,乌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串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esp;&esp;他走出去,正好看见江离单脚撑着车,在和秦泽道别。两人都背着一个书包,边上都系着一个水晶水母挂件,随着他们的动作在微微摇晃着。
&esp;&esp;那是之前去水族馆的时候他们一起买的,乌野也有一个,但是很少带。
&esp;&esp;江离回头看见他站在门口,笑道:“阿野,你吃饭没有,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鳕鱼堡哦!”
&esp;&esp;乌野想:原来我喜欢鳕鱼堡吗?
&esp;&esp;江离坐在他旁边,“好久没吃咯,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吃的肯德基,就是这个汉堡包。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味道变没有。”
&esp;&esp;乌野盯着手里这块咬了一半的汉堡包发愣。
&esp;&esp;他第一次吃,是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口腔里的肉好像突然散发出一股腥气,原本金黄色的面包皮边缘隐隐发蓝,空气里仿佛蔓延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esp;&esp;他想起来了,在医院,爸爸出事那天,江离也像现在一样,把一个双层鳕鱼堡递给他。
&esp;&esp;爸爸去世已经快十年了。前两周是乌易的祭日,他一个人去墓地看他,买了一束白菊花。
&esp;&esp;爸爸的墓地上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墓碑,上面的照片早就不知道被哪一场雨哪一阵风给刮跑了。
&esp;&esp;他在爸爸墓地前站了很久。其实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爸爸的死,他已经平静不少,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esp;&esp;“爸爸,”乌野俯身把花放到他的墓前,蹲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挨在他身边,“你还好吗?”
&esp;&esp;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不远处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很快又归于平静。
&esp;&esp;他抬头看着天空,浅灰色的天际边掠过几只飞鸟。乌野觉得眼角有点刺痛,抬手一抹,指尖一阵冰凉。
&esp;&esp;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在爸爸面前说慌了,即使只是对着爸爸的墓碑。
&esp;&esp;“妈妈,好像过得不太好。”乌野低着头,“上次,就是前年,我去看她。她跟那个叔叔在吵架。我看见她头上长了很多白发。”
&esp;&esp;“我什么也做不了。”
&esp;&esp;乌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爸爸。我打算报考q大,以后应该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买个大房子,给妈妈给弟弟。要是你也在的话,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住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像”
&esp;&esp;就像江离的一家一样。
&esp;&esp;乌野把最后冷掉的汉堡一口一口吃掉,楼下隐隐传来欢声笑语,是江离的姐姐江亦清回家了,大家都很开心,家里那两只老狗也难得地围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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