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落入耳中,“当年两家或许有意,但——”
&esp;&esp;不知为何,他后面要说的话忽然顿了一下。
&esp;&esp;她抬头看去一眼,见他移开视线,先落向一旁,然后视线低垂,也看住弦上,接着对她说,“那之后不久,裴相出事,许多事搁置下来。裴相匆匆留给父亲一副玉珏,说这是裴家的传世之宝,他担心抄家时保不住,托父亲代为保管,若将来裴氏有后人侥幸存世,便将玉珏交给裴氏后人。”
&esp;&esp;原来是这样。
&esp;&esp;她又拨了一根弦,弦声低沉,音调同样不准。
&esp;&esp;跟着开口道,“既是如此,何不将玉珏物归原主。”
&esp;&esp;“父亲一直希望能够物归原主,但,物归原主之前,总要确认是不是还对了人。”
&esp;&esp;她笑出一声,这次手指滑动,四弦一声,弦音七零八落,“人都在别院,特征也能对上,侯府到现在,却还是在怀疑吗?”
&esp;&esp;“毕竟十七年不见,形可仿,事可循,加之与裴相有关的三人突然如此凑巧的相继现身,事出反常,小心些总没错。”
&esp;&esp;“所以,”她屈指叩了叩琴板,琴板回应的声音凝而不沉,回声悠远却不空,的确是把难得的好琴,“秦侯是把这件事当成案子,准备破获吗?”
&esp;&esp;“若是案子,苏都知可有兴趣?”
&esp;&esp;像是知道她会想什么,秦淮舟又补充一句,“此案,线索重合,人证重合,苏都知若感兴趣,秦某自当全力以赴,以占先机。”
&esp;&esp;隐于无形的激将法,虽一眼看破,但管用。
&esp;&esp;事情告于段落,她的注意落回被他带回的琵琶上,“这东西,你打算替那边退回去?”
&esp;&esp;“在别院时,看你听到此事同样茫然,我猜清远伯府的事,并未与我们打过招呼,想来只是清远伯世子一人的主意,”秦淮舟看了看琵琶,又看了看她,“明面上,父亲已说过要认她做义女,侯府的义女,更不该被人如此轻贱,所以,我想请苏都知出面,给他一个忠告。”
&esp;&esp;侯府的义女,按辈分来说,便是秦淮舟的义妹,同样也是她的义妹,这样处理,不算突兀。
&esp;&esp;她漫不经心拨着四弦,“你可想好,我出面,可大可小,回头若惊动清远伯——”
&esp;&esp;“我与你同去。”秦淮舟飞快改口。
&esp;&esp;她却摇摇头,“请那位来一趟吧,我苏府之中俱是内廷之人,不该乱传的话,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esp;&esp;“你……”她感觉到对面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问出的话也隐隐带出迟疑,“打算怎么做?”
&esp;&esp;……
&esp;&esp;苏露青不喜拖沓,能立刻就做的事,一定是立刻着手去做。
&esp;&esp;所以当这个决定刚刚在两人之间达成共识,她就差人去清远伯府,将清远伯世子周晋请来。
&esp;&esp;乌衣巷的都知乌衣使相邀,周晋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乌衣巷的人盯上,也还是立即前来。
&esp;&esp;周晋被府中宫人引到一处偏院,看到院中烧得正旺的火炉,心里下意识就凉了半截。
&esp;&esp;等进屋看到秦淮舟也在场,凉了半截的心才算有所缓和。
&esp;&esp;他战战兢兢与两人见过礼,便小心的候在下首,问,“不知苏都知邀周某来,是为何事?”
&esp;&esp;“听说你送了把琵琶给裴娘子。”
&esp;&esp;周晋心头突地跳快几下,疑心是事情败露了,“……是,是周某小时候曾听家中父母亲大人说起过裴相年轻时的风采,对其后来发生的事多有惋惜,如今听闻裴娘子就在京中,从前又擅琵琶,周某斗胆,请人制了一把好琴,赠与裴娘子,也算聊表周某的一番心意。”
&esp;&esp;“送了琵琶,之后呢?”
&esp;&esp;“没、没了……”
&esp;&esp;“没留下什么话?”
&esp;&esp;“没、没……”
&esp;&esp;“那就好。”
&esp;&esp;苏露青径直往下带流程,眼风往秦淮舟那边一扫,秦淮舟立即将琵琶拿给她。
&esp;&esp;她拎起琵琶,经过周晋身边时,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esp;&esp;然后当着周晋的面,把琵琶插进火炉里。
&esp;&esp;“你送的琵琶,最好的归宿,是在火中,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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