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何况她肯诚心教我练剑，我已是心满意足，不会奢求太多。”
&esp;&esp;“哦？你又知道了？”宋誓成被她这对势如水火的师徒气得没法儿，咋舌道，“宋回涯啊宋回涯，你看人也不怎么准嘛。”
&esp;&esp;宋回涯说：“她几时对我有过好脸色？”
&esp;&esp;“那她几时对我有过好脸色？”宋誓成哼哼道，“世人喜恶若只凭脸色判断，就你宋回涯顶着的这张臭脸，早够死千百回的了。”
&esp;&esp;宋回涯闭嘴了。
&esp;&esp;不片刻，她用食指顶开斗笠，露出一线视野，忍不住嘴毒道：“不过对着师伯你，确实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esp;&esp;湖面上泛出一圈圈的水波，宋誓成替她收线，奇道：“说来也怪。宋回涯，你明明什么都不在意。纵是别人辱你，你也不放在心上。可你偏偏好像对你师父特别不服气。为什么？”
&esp;&esp;宋回涯被他问住，一时自己也想不清楚。
&esp;&esp;宋誓成成竹在胸地笑道：“因为你不愿让她瞧不起你。你觉得自己与她脾性相似，可说到做人上，坏的处处像，好的半点不沾。好比同一面镜子的正反。这些年里你一直想挑她错处，岂料她正得堪称邪门儿，你自惭形秽，更加痛恨她瞧不起你，哪怕她没有，你也觉得她对你存有偏见。我说准了吗？”
&esp;&esp;宋回涯闷声闷气地道：“我若生在不留山，她那样的好人，我也可以做。”
&esp;&esp;宋誓成飞快问：“那你如今已经在不留山了，为何这样的好人你不做呢？”
&esp;&esp;第031章 鱼目亦笑我
&esp;&esp;鱼钩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钓上。宋回涯自己坐起身来，挥开师伯，往勾子上重新挂了半截蚯蚓，甩进湖中。
&esp;&esp;宋誓成两手揣进袖口，眼尾斜瞄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井底之蛙仰头看天，觉得天不过井口之高，便以为登天容易。即便是出了井，站在池边，看着波光粼粼，也不知道池塘深浅。”
&esp;&esp;“我知道好人难做，可是，我为何要去做世人称颂的大好人？”宋回涯不屑一顾道，“当年我在城门前给那帮狗贼下跪的时候，我就明白，在这世上，道理不管用，尊严也不管用，仁善更是微贱，如山间流萤，天明即灭。只有我剑术够好，我才是勇者怀仁，君子行义。”
&esp;&esp;宋誓成重重拍了下大腿，表情夸张地道：“好！我不留山真是收了一个天下间最愤世嫉俗的弟子！只不过，你这样深的戾气，坐在河边，连鱼都不愿意搭理你，更妄论仗剑江湖了。我怕你一辈子出不了不留山，去行你的君子义。”
&esp;&esp;他话音刚落，湖面上的浮漂便往下沉了沉，宋回涯赶忙起身，鱼儿随她拖拽跃出水面，咬着铁钩在空中奋力挣扎。
&esp;&esp;宋回涯开怀笑道：“没关系，老天爷还是喜欢我的。”
&esp;&esp;宋誓成很不是滋味地道：“那是因为这湖里的鱼太笨，整日光知道吃吃吃，不信你换个地方试试。”
&esp;&esp;宋回涯两耳不闻，将鱼放进草篓子里，神采飞扬地挑挑眉峰。
&esp;&esp;宋誓成气势大幅跌落，不甘示弱，又说道：“以后我收徒弟，一定不收你这样的。我要收一位温厚大气，谦卑有礼，喜欢念书，不喜欢习武的弟子。”
&esp;&esp;宋回涯不客气地拆台：“那你收个屁。你会念书吗？”
&esp;&esp;宋誓成继续畅想描绘：“然后我便带着你二人一块儿出去。凡有人问，我就告诉他们，文质彬彬的这位，是我的徒弟。你嘛，其实是我小妹的徒弟，只是托我代为管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教化之功便会传遍武林。”
&esp;&esp;宋回涯瞥他一眼，弯腰收拾了钓具，往边上走去。
&esp;&esp;宋誓成意犹未尽地喊：“干嘛啊？哪里去？”
&esp;&esp;宋回涯愤怒道：“走开！不屑与你钓鱼！”
&esp;&esp;她换了个位置，整理东西时，不期然发现远处树影后站了个人。一身青衣，悄无声息，抱着剑不知旁观了多久。
&esp;&esp;宋回涯压低斗笠，盘腿坐下，只当没有看见。
&esp;&esp;那目光一直追着她，寒暑更迭。
&esp;&esp;不留山上青峰隐隐，白云闲闲。一到春日，野花遍山红艳，四处一派秀丽风情。
&esp;&esp;宋回涯十二岁这一年，已习惯在山头上蹿下跳，俨然成了独霸一方的猴王。春分这日，宋惜微忽然将她叫到屋内，同她说，要带她去茂衡山拜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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