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壳,不像他的作风。”
&esp;&esp;高观启等的不是这个反应,暗暗生疑,目光探究地望向对面人,只觉得今时这位算不上朋友的故旧,颇有些陌生。
&esp;&esp;他面色严峻道:“我为了说动他,可是废了好一番本钱。谢仲初虽目光如豆,但诛求无厌。我既送他钥匙,又为他出谋划策,应许他数不尽的财宝,冒上了赔命的风险,这才叫他肯听信我言语行事。他在华阳城里本已死过一次,你若直接在木寅山庄杀了他,谁人能知道死人会死第二次?届时你悄然带着山中金银离去,一切罪责皆可推到这个没死利落的‘死人’身上……偏偏啊,我为你煞费苦心,全成了徒劳无益!”
&esp;&esp;他说着油然生出一股怒火,抓着几案边角的手指也越发用力,像是怨恨自己的真心实意受人辜负,而这人还对此全无半分的珍惜。
&esp;&esp;“你会吗?”宋回涯听着他一段邀功似的谴责,不由笑出声来,“你会送我这么大的便宜?”
&esp;&esp;高观启凝神注视着她,一点点笑了出来,像是再忍不住,到后面笑得快要挤出眼泪。
&esp;&esp;他坐姿变得疏懒,长长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不喜欢你,宋回涯,有时候你太聪明了。别人都会心甘情愿听我的谎话,唯有你不屑一顾。即便你觉得我这人惺惺作态,可我还是要说,凡是有资格同我做买卖的人,我从不会叫他吃亏。多数时候我不是想要害你,只是与你殊途同道,想搭你的船,顺路走一段罢了。”
&esp;&esp;“你不适合扮好人啊。”宋回涯也很无奈。
&esp;&esp;“世人皆有欲求,所以能被名利所惑。再淡泊无尘的人,也不可能离得了俗世的根土,但宋回涯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高观启上身前倾,两手按着桌面,由衷新奇地询问,“他们都说你最想要报仇,可你偏生能忍这十多年的仇怨。哪怕我把谢仲初的头颅捧到你手上,你也可以视而不见。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esp;&esp;宋回涯笑而不语。
&esp;&esp;虽然算是误打误撞,可她思量一遍,觉得即便是失忆前的自己,也不大会接高观启抛来的这根高枝。
&esp;&esp;行者只信脚下路,不屑空中华楼阁。
&esp;&esp;要知道,山头来去、青天浮游的叫苍云,她所图若有万余里,再飘飘然,又怎敢一脚踩在云端上。
&esp;&esp;“你呢?”宋回涯镇定反问道,“如你这般风流,寥寥数句能骗得他人相召既来,那知心有几?”
&esp;&esp;高观启眼睛微微睁大,忍俊不禁:“我要知心人做什么?”
&esp;&esp;“是吗?那看来是我多想了。”宋回涯推出一指的剑光,斜着视线,在刀锋上照看自己的脸,“我见过的王孙贵胄,大多不擅长如何去讨人喜欢。更不会绞尽脑汁,去猜别人想要什么。我还以为是凉薄惯了的人,偶尔也会图求一两分真心,就同高侍郎这般。”
&esp;&esp;“宋回涯啊……”高观启拖着尾音,低低一声笑,“你总是知道怎么能最叫人伤心。”
&esp;&esp;他脸上的笑容向来没什么感情,喜怒哀惧对他而言似乎只是几张好用的面皮。
&esp;&esp;车顶上的雪化开,连串的水珠一滴滴下落。
&esp;&esp;宋回涯靠在窗边,静静听着微弱的水声,忽然问道:“付丽娘也是因你筹谋而死的吗?”
&esp;&esp;“付丽娘死了?”高观启诧异一瞬,很快便明白过来,敛了眸光道,“像是她的作风。”
&esp;&esp;宋回涯的剑收了回去,神色没有大的变化,可凭高观启对她的了解,知道她已经动怒了。
&esp;&esp;高观启不管面前已经冷掉的茶,又翻出一个杯子,往里面倾倒热水,和和气气地道:“你知道这世上最难做到的是什么吗?”
&esp;&esp;不等宋回涯接话,他自行答道:“是了断。恩怨两消,不过是多少人的痴梦。从付丽娘选择跟着我高家做事开始,她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她帮我高家敛财、作恶、杀人,走投无路了再来说自己幡然醒悟、是迫不得己,谁认?离开木寅山庄,她找不到第二个容身之地。
&esp;&esp;“可她而今一死,付有言与高家便再没有关联了。那小子要走什么路,想做个好人还是坏人,都只能随他去。你宋回涯是不是都得承他的情?你的情面,或许远比你想象的值钱。”
&esp;&esp;这世上荒唐的事,才真真比她想象的多。
&esp;&esp;高观启端详着宋回涯的神情,喝了口茶,笑得玩味:“宋回涯,你该不是在想,若付丽娘肯退半步,事能两全?”
&esp;&esp;他狗嘴里吐出的话很不动听,可语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