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意有所指。
&esp;&esp;宁家兄长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esp;&esp;身为家里的主事,长久以来他都不缺乏把控全局的果决和勇气,但要说出真相,似乎比他预想的更为困难。他记得弟弟因为执迷不悟而受过的委屈,也记得他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模样,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忍耐,然而等到真要开口了,他又不得不犹豫——幼弟已经如母亲所愿活下来了,不需要像过去那样背负第三者的骂名,也不用日日强打精神为家族劳累,他的笑容发自真心,虽然仍旧顽劣,但也懂得体贴赠予他爱和善意的每一个家人。
&esp;&esp;如果他想不起从前的一切,那么他大可就这样心无芥蒂活上一辈子,所有人的瞒骗,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esp;&esp;宁家兄长捏紧了拳头,好半晌,他骂了句脏,摔门离开了。
&esp;&esp;宁予桐仍旧不知所措。
&esp;&esp;他出了神,好半晌才在医护紧张的询问中活动自己的右手。掌骨依旧作痛,他下意识忍住呜咽,但察觉颤栗的沈铎立刻将他抱得更紧。很奇怪的,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宁予桐莫名感觉他似乎也在发抖。
&esp;&esp;十六岁的宁家小少爷不会哄人,他茫然眨眼,最后只能安抚似的轻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esp;&esp;你不要生气,他对沈铎说,大哥……大哥或许只是心情不好。
&esp;&esp;沈铎仍然将他死死摁在颈侧,不肯放松一点力道。
&esp;&esp;第52章 是我们的家
&esp;&esp;虽然事后再三强调自己无碍,但被盛怒的兄长无故吓了一遭,宁家小少爷还是惊得好些天都睡不着觉。他反复回想,意识到兄长针对沈铎而来,但他们维持平静的假象将近一个月了,什么理由才会让兄长怒不可遏,他百思不得其解。
&esp;&esp;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便是兄长在迁怒,他总觉得他顽劣,成年之后他们的关系或许并未好转,但兄长终究关心他,因此只能将火气统统撒在没有看顾好他的沈铎身上。
&esp;&esp;可这理由没有说服力,更何况,那个时候是他自己着急开车才出的意外不是么。
&esp;&esp;宁家小少爷沮丧又郁闷。
&esp;&esp;强求兄长和沈铎对彼此改观是不可能的,一说话便剑拔弩张动拳脚,也不知道他们当初到底怎么商量才在颐品传媒的事情上达成了一致。他思来想去,琢磨着等出院了一定要跟兄长好好谈一谈,或许自己应该先向他道歉,毕竟这起车祸已经叫他和母亲牵挂了太久。
&esp;&esp;他在心里默默拿定了主意,但始终为此感到疑惑。母亲到病房来陪他,他便趁着沈铎出去接电话的空档悄悄询问兄长发怒的理由——尽管对宁予杭的粗鲁行径颇为介意,但沈铎似乎更怕他担心,因此没有过多安抚便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宁家小少爷也不好在他面前提起兄长了——老太太正帮他换完从家里花房折来的一捧雪塔山茶,闻言面露不快,但也温和,说,没什么,你大哥和沈铎本来就不大对付,那天被无端抢了一个标,拿你们当出气筒罢了。
&esp;&esp;……很重要的标案吗?他问。
&esp;&esp;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母亲顿了顿,又说,先前便不大顺利,在家里也没见他好脸色过。
&esp;&esp;宁予桐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esp;&esp;老太太像是没消气儿,低声又骂,多大的人了,净会胡闹!
&esp;&esp;宁家小少爷慢吞吞翻了一页书。
&esp;&esp;母亲的回答倒是和他猜想的相差无几。兄长贯来以气度自居,如若不是真的糟心想必也不会在他面前大失仪态,但这关沈铎什么事呢,论公,那标的又不是被他夺走的,论私,就算要计较沈铎的过错也没有道理,车祸是他心急引致,右手也是他自己伤到的,谁都不该为此担负责任。母亲还在因兄长而不豫,但宁家小少爷知晓了内因便不愿再纠缠,见她拧眉,捏着书页想了半天才寻到由头把话题引开了。
&esp;&esp;老太太遮掩着不说,旁人自然也不敢提,所以他并不知道兄长回家后便挨了罚。
&esp;&esp;远不止口头训诫那样简单,破天荒的,宁家主事领了一顿打。
&esp;&esp;温度日渐攀升,二月末,暖春来临,小花园里的椭蕾玉兰一夜盛放,雪一样白,浓郁的香气随风打旋儿飘进病房里。
&esp;&esp;尽管偶有矛盾发生,宁予桐也并未因此败了自己的心情,他会和前来查房的医生聊天,有时也吩咐保姆阿姨做点心送给经常进出病房的护士,即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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