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儘管王婆把尸体擦得很乾净,但要瞒过仵作还是很难。遇到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暴死的人大多面目狰狞,凶案现场则更加血腥。仵作的工作,就是替官吏翻动尸体,再把具体情况报给官吏。时间长了,这一块便交给仵作负责。
&esp;&esp;仵作不是官也不是吏,通常由贱民担任,儿子连科举都不能参加。地位低下抗压能力就差,于是真相便成了一种交易。
&esp;&esp;潘金莲对西门庆还是相信的,她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扮成伤心的婆娘。当时天还没有亮,她便“咿咿呀呀”哭起了养家人。虽然声音不算大,但已经足以让四邻听清了。大家纷纷前来打探,有多嘴的便问起了原因。
&esp;&esp;潘金莲虚掩着脸作流泪状:“大郎害心疼病好多天了,经过多方医治也没好转,于昨夜三更不幸去世了。”大家自然不会相信,但又不便刨根问底,只好站站走了。
&esp;&esp;王婆一个人忙前又忙后,好像是她家死了人。她先去订了一口松木棺材,又去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又到报恩寺请了几个和尚,又叫帮工的去请何九过来殮尸体。
&esp;&esp;潘金莲看着挺能的,一旦事情摊到头上,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什么都指望她。王婆也怕露出破绽,凡事总是主动上前兜揽。眼下要过先仵作这一关,只有仵作认可了才能下葬。这件事关乎生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esp;&esp;何九并没有当作大事,直到晌午才从家里出来,途中又去看了郑爱香。昨晚他赢了二两银子,便赶紧买了一枚戒指。郑爱香果然好了许多,还破例让他在炕沿坐了。
&esp;&esp;郑爱香是个唱的,今年十八虚岁。他这身份不光不能纳妾,连院里姑娘都嫌弃。他和郑爱香认识半年了,到现在手都没有拉上。他能做的只是多做贡献,希望有一天能“金石为开”。
&esp;&esp;就这样间扯几句,这才起身离开。西门庆早在路边等着了:“老九,你这是去哪儿?”何九赔着笑脸说:“昨夜武大死了,小人过去殮尸体。”
&esp;&esp;西门庆招了招手:“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说完把他让进酒楼。何九有点惊讶:“大官人这是为何?”西门庆单手一指:“老九请上坐。”何九连连拱手:“小人不敢,小人怎能与大官人平起平坐呢?”
&esp;&esp;西门庆显得十分谦和:“你不要见外,还是先坐下吧。”何九又谦让一回,这才欠着屁股坐了下来。西门庆连忙吩咐:“小二,给我们上一瓶好酒,再弄几个好菜。”
&esp;&esp;何九听了更加忐忑,不知他要捣什么鬼。平时巴结都巴结不上,今天竟然成了座上宾。看来这里面有点名堂,弄不好就与武大有关。难道武大不是好死的吗?真要那样就麻烦了。
&esp;&esp;此前他也听过一些传言,但没怎么往心里去。这位大官人的风流事太多,今天找这个,明天找那个,谁有耐心仔细打听。再说了,武大又是什么货色,他的老婆能好到哪里呢。
&esp;&esp;当时他还觉得好笑,认为西门庆口味太重,死猪癩狗都往床上拖。现在看来,恐怕是自己误判了。他又不敢推辞,西门庆是知县的大红人。真要开罪了西门庆,这份差事就保不住了。
&esp;&esp;他正在权衡利弊,西门庆已经摸出一锭银子:“老九,这点银子你先收下,事后我另有重谢。”何九叉手回道:“大官人有事只管吩咐,只要小人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
&esp;&esp;西门庆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你不是要去武大家吗?有些事情还请遮掩遮掩。”何九连忙保证:“原来是为这个?那包在小人身上了。”说完又把银子推了回去。
&esp;&esp;西门庆有点恼火:“你怎么还在推辞?是不是不想帮我?要是你有什么难处,我让知县大人另外派人。”何九这才把银子揣起来:“大官人多心了,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esp;&esp;就这样又喝了几杯,西门庆这才叫来酒保:“你先记在账上,明天到铺子里支钱。”酒保点头哈腰地表示:“不急,不急。”西门庆大嘴一撇:“结了好,我不喜欢拖。”
&esp;&esp;临走前他又吩咐一遍,“老九,这事你千万要用心,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只要把事情办妥了,事后我会重重酬谢。”说完“啪”地甩开摺扇,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esp;&esp;何九知道这银子烫手,但又不敢不收。正好最近用钱地方多,那就先留着花吧。至于武松回来如何应付,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等他到了武大家门口,几个火家已经在候着了。
&esp;&esp;何九大声问道:“武大是怎么死的?”有个火家回道:“他家大娘子说是害心疼病死的。”何九哦了一声:“之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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