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两人都明白过来,对视一眼便双双迈出了草丛,径直向勾娘跑去!
那些人的目的,本就是要让勾娘发狂!
没有一丝犹豫,南天烛不顾勾娘手里还提着血淋淋的勾陈,看准了勾娘的腰便抱了过去:“勾姐姐!不要理他们了!他们本就是来惹你生气的!”
没有曹野在,连杀四人,勾娘几乎已经理智全失,低着头看向她的双目里早已没有一丝往日的情分,如同野兽在看一块肉,冰冷得几乎让南天烛头皮发麻。
勾娘一言不发地想要拿剑,但南天烛却根本不撒手,眼看周遭那些人越围越近,孔雀只得攥着那药油挡在两人身前,恶狠狠道:“你们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了除去勾娘,让你们来送死……你们就这么听话吗!”
他喊得声嘶力竭,但话语却都石沉大海,来人一言不发,只是一步步逼近,想要逼着勾娘再次举剑。
“勾姐姐!你醒醒好不好!醒醒!”
南天烛心知肚明,若是孔雀用掉了药油,他们便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勾娘,而那时,难道他们便要眼睁睁地看着勾娘彻底发狂吗?
情急之下,南天烛只能死死抱着勾娘的腰,哪怕余光里,勾陈剑锋的寒光已经印在她的脸上,勾娘身上挂满内脏碎肉,冲天的血腥气熏得她几欲作呕……
“勾姐姐!”
来人逼得越来越紧,孔雀已经拔掉了瓶盖,而南天烛咬着牙,闭紧双眼!
她不能放手……她一定要让勾娘清醒过来!
在极度惶恐中,南天烛忍不住要哭,但就在这时,她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轻轻划过了她的脖子。
很久以前,李魁首曾和勾娘说过,那些李家因为练剑而发狂的祖辈,最终都走上了同一条路。
为了不伤人,他们藏进深山想要借此静心,但是,最终却适得其反。
可想而知,远离人群后,心中便只剩下剑,而到了那时,一旦兽被放出笼,他们便再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
李魁首说,用剑之人心中要有人,勾娘记住了这句话,六年来,她以曹野做自己的锚,维系住了理智,而先前她一直以为,若是这根锚断了,她与这人间就再无瓜葛,而到了那时,或许就只有倚杖外力才能让自己清醒。
封住经脉,又或许是打断手脚?
野兽吃人是本能,也只有在它动弹不得的时候,杀欲才会暂时偃旗息鼓。
本来,在今日之前,勾娘一直是这样做想。
一片混沌之中,勾娘已然感觉不到自己是人,就像先前她在那王寡妇家中中了迷香,入了幻镜,在那里她脱去人躯,只剩下野兽的利爪和獠牙,而野兽听不清哀嚎,更看不懂恐惧,只有无边杀意,像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放任自己坠入那一片尸横遍野的血海十分容易,然而,就在黑暗之外,勾娘却总能依稀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勾姐姐……”
野兽不懂人语,勾娘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那声音的主人。
“勾姐姐,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啊,才能让你给他洗衣服一直洗到半夜?”
“勾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浪迹江湖了,就跟你混吧,只要有了你,再也不会有人欠我月钱了。”
“勾姐姐,我同你一起!我轻功好,虽帮不上其他忙,但至少可以帮你引开那些守卫,到时你便直接去寻人就好了!”
“勾姐姐,之前没来及给你……来,礼物!”
随着那话语变得愈发清晰,勾娘低头望去,原先染血的利爪已经恢复成了修长的手掌,其中还躺着一条朴实无华的剑穗,并无宝珠和美玉,但却是这十年来,勾娘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而那时曹野分明说过:“小狮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虽不愿你心中装进别人做锚,但小蜡烛和孔雀不是别人……有他们在,你也不会失去理智。”
原来……是这样。
恍惚间,勾娘眼前浮现会在家门口送她迎她的爹娘,还有会与她打打闹闹的哥哥姐姐……在过去,他们也会对她的伤嘘寒问暖,也会惦念着她,在她生辰时给她送一套大红的新衣裳。
十年过去,这些勾娘以为早已失去的东西,竟又不知何时找了回来。
而她与这人间的牵系,其实也早就不止是那一道锚而已。
脑中沉沉雾气散去,勾娘甩了甩头,终是看清南天烛正满脸是泪地抱着她的腰,勾陈下的剑穗荡在她的颈边,而孔雀虽然不通半点武艺,却死死挡在她身前,手中还紧紧抓着那支能叫人麻痹的药油。
“小蜡烛,要是给勾娘用了这药,我们三个都跑不掉……我觉得,我们还是相信大姐头,她不会伤我们的!”
孔雀咬了咬牙,正要将乌头散泼出去,忽然间,一只血淋淋的手按住他:“这药留着给我用。”
孔雀后脊一寒,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勾娘嫌弃地擦着脸上血迹,淡淡道:“我身上血味太大了,之后恐怕得好好洗一下……带着小蜡烛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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