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道:“您看这两株参能给多少银子?”
钟掌柜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罐罐,想了想道:“你这卖参你爹也不来?”
魏承默了默,轻轻拢了拢抬眼看钟掌柜的罐罐,低声道:“我们没爹,我爹早就没了,蛙子和参都是我俩个去捉的挖的。”
共事几回,魏承确定这个钟掌柜是个善人,有的时候一味欺瞒倒也伤了好人的心。
钟掌柜却并不吃惊,只拍拍魏承的肩膀:“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哪有大人敢放心两个小孩卖这等贵重的东西。”
她想了想道:“待我称过后给你报报银两,虽说咱们共事数回,你年纪小但知事多,也晓得我不是那种无赖欺凌弱小之人,你若是对我报的银两不满,我可以带你去旁家,定不会教你两个娃娃吃亏。”
魏承连忙拱手道:“小子自是信得过钟掌柜的。”
钟掌柜一笑,刚想说什么就见那个雪白可人爱的小娃娃奶声奶气道:“罐罐也信钟姐姐,钟姐姐是好人。”
钟掌柜轻咳一声,没忍住捋了捋发丝,忍笑道:“嘴真甜,自打成了亲都少有唤我姐姐。”
“就是姐姐呀。”罐罐倚着魏承的腿,小手比比划划,“长得美的都是姐姐啦。”
钟掌柜被哄的笑得不轻,连声要给他们多添些零头。
她一边称重一边说斤两价钱,罐罐就唰得一下掏出来他的小紫算盘,还没等药童报钱,罐罐就抬着小脸脱口而出。
钟掌柜惊喜不已,上前摸一把他的小脸:“你这小娃,这就学会算盘了?”
罐罐乖乖道:“是陈爷爷教罐罐的。”
药童不晓得这个陈爷爷,只笑道:“那我可要认真些了,别叫你这个小算盘精给我抓住错处!”
“你要好认真的。”
罐罐两只小手指头并在一处:“这么一点点错处,罐罐都会发现呢。”
几人笑了一气,便开始算银子。
人参向来是上称之后又根据品相年份定价,最后那株四品叶的人参给了九十三两,三品叶的给了四十五两,至于小三花是真的抬不上价,最后钟掌柜给了他们二两银子。
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饶是魏承再冷静也差点没坐住。
一百四十两!他们终于能盖一所像样的大房子了!还能养些牲畜!还能交得起他和罐罐的束脩!
钟掌柜道:“铺上的银子不够,你二人在这坐会儿,我派伙计回去取。”
说话间,忽然听到外面一片吵嚷。
“不能卖,不能卖啊!她死了便死了,你还是要过活的啊,我的儿!”
钟掌柜掀开布帘,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魏承和罐罐透着掀开的布帘竟然看到了苍老了不止十岁的诸葛夫子!
“夫……”
罐罐看见夫子就想叫人却被魏承扯住, 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先别出去。”
诸葛夫子是他们的长辈师长,若是让小辈看到他此等家事怕是不妥。
就见着那矮上诸葛夫子两三头的妇人挡在钟掌柜面前, 哭哭啼啼道:“钟掌柜, 您是大善人,您今儿就给我们一个准信, 我那儿媳妇吴氏是不是没得救了, 这吃了一年又一年的药, 人越治病越重, 这还治什么,这还有什么好治的?十多年来, 我儿为了救她已经倾家荡产,毁了仕途,如今还要卖了唯有的宅子去换药, 钟掌柜,您说说,这人还能治什么!这,这再治下去岂不是就是骗钱?”
钟掌柜一个清瘦女子生生被这手劲儿极大的妇人扯得东倒西歪,一旁的药童忙去扯开这妇人:“老夫人, 老夫人,您先别太激动, 有事好好说。”
哪成想越劝这妇人越起劲儿哀嚎, 闹得周围的商户都抱着袖子往济民堂里看。
“够了!”
诸葛夫子面色惨白,冷厉紧声道:“娘,梦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更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年轻时考童生考秀才更是她早起贪黑一块豆腐一块豆腐供起来的, 别说就是一栋破宅子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会给她治!”
那妇人气得眼白一翻:“你,你这个不孝子,你上有父母下有弟弟一家,我等几口人还在黑煤巷里挤着,你怎就忍心把那宅子变卖了救一个无所出的不贤之妇!”
“梦蕙贤不贤是我这个夫君说得算,再者那小宅院是我和梦蕙一同攒下来的,和您与父亲以及州哥一家有何关系!”
诸葛夫子震声道:“娘,您还不快些走开,若是梦蕙救不了,我便也不活了!”
魏承在小堂里听着这一番话听得胆战心惊。
知道诸葛夫子对夫人情深义重,却不成想竟然情深到这种地步。
“哥哥。”
罐罐的小手搭在魏承手上,他太小了听不懂什么宅院不宅院,但是却能听懂诸葛夫子那句“我也不活了”话音里的绝望,他红着眼睛,小声道:“哥哥,罐罐害怕,罐罐不想让,夫子和师娘死。”
魏承将罐罐抱在腿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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