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带路上吃吧。”
&esp;&esp;我把早餐塞给他，“是现在就要走吗？”
&esp;&esp;陈九关掉手机，提着一兜早饭坐回餐桌旁，“吃完走。”
&esp;&esp;
&esp;&esp;我站在客厅的窗户旁，吹着外头的冷风，目送着陈九上了一辆商务车，车越行越远……
&esp;&esp;那天晚上不出意外地我失眠了，我打开灯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不怕死的打开了陈九的卧室门。
&esp;&esp;床铺铺得整整齐齐，我睡一晚应该不会被发现，反正我们连用的沐浴露都是一个味道的。
&esp;&esp;接连两天我都无精打采，每天到点上学，下了课就随便找个教室坐着玩手机，一天的课结束了就打车回家。
&esp;&esp;严旭问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行尸走肉了。
&esp;&esp;我说我哥去外地比赛了。
&esp;&esp;严旭冲我翻了个白眼，说我那样子像是被交往几年的女朋友甩了似的，双眼都无神了。
&esp;&esp;第三天的时候，我在英语课上接到一通电话，是清江的号码打来的。
&esp;&esp;我按掉之后想了想又去厕所回了过去，接通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请稍等。
&esp;&esp;电话又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王锦打来的。
&esp;&esp;他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抽噎，语序也不连贯，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esp;&esp;“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esp;&esp;“顾…呜呜呜…宗…呜呜呜…袁奶奶……她…”
&esp;&esp;“奶奶…奶奶怎么了？”我声音抖得厉害。
&esp;&esp;“死了。”
&esp;&esp;犹如晴天霹雳，我有一瞬间的耳鸣。
&esp;&esp;“那联系陈九了吗？”
&esp;&esp;“我奶奶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正在赶回来。”
&esp;&esp;我没回教室，直接出校门打了辆出租车回清江。
&esp;&esp;这太突然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都有和奶奶保持联系，明明在视频里看起来状态还很好，怎么会突然就…
&esp;&esp;我靠在车窗上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只是在做一个梦吧。
&esp;&esp;我闭上眼再睁开，划开手机最近通话仍然是医院那个护士的号码。
&esp;&esp;“小伙子，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打开车窗透透气吗？”司机师傅说。
&esp;&esp;我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自己，满脸煞白，额头全是汗。
&esp;&esp;我打开和陈九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是我早上发的：早安，新的一天，距离回家还有两天「撒花jpg」。
&esp;&esp;我不敢想象陈九现在的反应，明明早上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握着手机删删改改，最后给他发了条信息。
&esp;&esp;-我现在赶去医院，有事给我电话。
&esp;&esp;……
&esp;&esp;我到急诊室楼下的时候，王锦抱着膝盖坐在大门口，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esp;&esp;“陈九到了吗？”
&esp;&esp;王锦点点头，“他叫我在这等你，他在楼上办理手续，婶婶也在。”
&esp;&esp;我浑身无力，上前摸了摸王锦的头，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esp;&esp;“我们上去吧。”
&esp;&esp;至少这个时候我想陪在陈九身边。
&esp;&esp;我在楼梯口看到了吴婶，她说奶奶的身体今年开始急剧恶化，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了，但她们一直瞒着陈九，奶奶不想一把年纪还折腾着做化疗了，就想着活一天是一天。
&esp;&esp;今天早上小伍去奶奶家的时候，奶奶躺在床上已经没知觉了，送来医院抢救无效，医生说是肺栓塞猝死。
&esp;&esp;吴婶第一时间给陈九打了电话，他就立刻赶回来了。
&esp;&esp;我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过道里看到了陈九，他垂头坐在椅子上，周身是压抑着的低沉气息，他只是疲惫地坐在那里，与医院过道来往的人群隔绝。
&esp;&esp;我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拉拉他的衣摆，很轻声地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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