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女孩约莫四五岁，是个小美人，头发乌黑浓密，雪白的脸庞，菱角似的小嘴，水灵灵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的，端是精灵古怪。
&esp;&esp;她人虽小，却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讨人喜欢，在她短短的人生里还没有一撅嘴一撒娇得不到的东西，除了在他爸这儿。
&esp;&esp;男人把一串草莓糖葫芦举得高高的，语气坚决：“周楚楚，自己把泪擦了！你选的是山楂糖葫芦，没有吃完了抢别人东西的道理。”
&esp;&esp;小女孩瘪嘴，委屈巴巴：“爸爸不爱我，爸爸只爱妈妈！”
&esp;&esp;男人赶紧哄她，说：“当然不是，爸爸都爱，爱你，爱哥哥，爱妈妈！”
&esp;&esp;“最爱妈妈！”
&esp;&esp;周楚楚气愤地喊，然后眼珠一转，说：“不给就不给，等妈妈出来了，她会全都给我的。”
&esp;&esp;斗争时间长了，她知道突破口在哪儿。
&esp;&esp;“那不行！”男人立刻妥协，“这样，我给你一个草莓，就一个，待会不许再找你妈要了哦！”
&esp;&esp;“好！”
&esp;&esp;周楚楚很好打发，立刻高高兴兴地应下，然后一边心满意足地舔着草莓外面的糖皮一边美得直晃脚。
&esp;&esp;“爸爸，这个公园怎么怪怪的？哥哥妈妈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esp;&esp;她问。
&esp;&esp;“很快，他们去看他们最爱的人去了。”
&esp;&esp;男人含含糊糊地说。
&esp;&esp;“妈妈最爱的人不是你吗？”
&esp;&esp;周楚楚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把男人问得一懵。
&esp;&esp;“妈妈当然爱我，但也爱那个叔叔，这个并不矛盾，就像妈妈爱哥哥也爱你一样。”
&esp;&esp;“可妈妈对哥哥好不理我的时候我会不高兴欸，你不会吗？”
&esp;&esp;男人瞪周楚楚，这哪是四岁的小女孩？分明是个鬼精灵！他想一想，很认真地回答她：“不会，因为爸爸太爱妈妈了，因为太爱了，所以不仅爱她还爱她爱的一切！”
&esp;&esp;男人说完自己都觉得绕口，女孩却一下子就懂了，拍着手说：“我知道了，这叫爱屋及乌！”
&esp;&esp;男人笑了，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是，我的楚楚好聪明啊！”
&esp;&esp;“那当然，像爸爸。”
&esp;&esp;周楚楚小胸脯一挺，没有人比她更会抱大腿拍马屁的了。
&esp;&esp;“必须的！”
&esp;&esp;男人立刻嘚瑟起来，突然又摇头，说：“不，是像妈妈！”
&esp;&esp;周楚楚撇嘴，怪不得大飞叔叔他们都叫爸爸老婆奴，简直没救了。
&esp;&esp;顾明台的墓碑前，简婕把几盘祭品摆得整整齐齐，又点了三柱香，顾念北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esp;&esp;简婕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话：“谁都别惦记，我们都很好，北北当年中考时全区第一，转眼明年又高考了，非常争气；老爷子最近去复查了，医生说没见过生他那个病能恢复这么好的；姐姐也很好，换了个大门面，请了人，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esp;&esp;顾念北不说话，静静听妈妈讲那些琐碎得不能再琐碎的事，最后突然加了一句，说：“妈妈也很好，开了工作室，得了好几次奖，最近还上电视了，我们，…我们一天都没忘记过你，永远都会记得你。”
&esp;&esp;话音刚落，一只斑斓的蝴蝶翩翩飞来，围着他们母子转了一圈，先是落在简婕的发鬓上，盘桓了一会儿，又落在了顾念北的肩膀上。
&esp;&esp;母子俩屏气敛息，动都不敢动，直到它又忽扇着翅膀飞走。
&esp;&esp;简婕眼眶一热，说：“会不会是你爸爸？”
&esp;&esp;“有可能，据说灵魂的灵力有限，只能驱动蝴蝶之类的飞蛾。”
&esp;&esp;顾念北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低沉浑厚，像个大人一样。
&esp;&esp;娘俩收拾好东西离开，穿过一排又一排高低不等的墓碑，简婕突然说：“其实和你周叔叔结婚后，我一直不太敢看你爸爸的照片。”
&esp;&esp;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和儿子说说心事了，这样的心事除了他也无人可述。
&esp;&esp;顾念北说：“这两者并不冲突啊！我也非常喜欢周叔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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