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想不出,索性乱试,敲上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景榷瘪了瘪嘴,心想还好不是。但过了两秒,又想,那你拿谁的生日当密码?
景榷看看浴室,觉得梁叶暂时出不来,又乱敲,还专门查到自己买票离开雪云镇的时间。
桌面一下子出现,景榷愣住了。梁叶居然把他跑路的时间设成了密码?!
我想多了吗?这是巧合吗?景榷慌了起来,而这时,水声停了。他连忙合上笔记本,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
梁叶穿着豆白色的居家服出来,头发搭在前额,在物流场的戾气不见了,整个人显得很乖巧,也很局促。
景榷心一下就软了,甚至想找到吹风,给梁叶吹吹头发。
“我昨天遇到我表哥了,断家那个,他叫张修远。”梁叶坐在床沿,肩膀轻轻垮着。
景榷听到断家就是一股火,汪秘书的调查报告上清楚写着梁叶姑姑一家对他的虐待和勒索,要不是他们,梁叶不会休学一年。现在两个长辈不闹了,同辈又开始作妖?
“他们是不是又找你要钱?”景榷板着脸,怒意中烧,“不给钱就上手打人是吧?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梁叶思索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是‘又’?”
因为我调查过你!你都和我联姻了我不能调查你?景榷一边心虚,一边挺胸抬头,显得理直气壮。
“汪秘书查过我?”梁叶隔着湿漉的头发看着景榷,视线似乎也沾染上了水汽,更黑更沉。
景榷被看得心里突了一下,但很快按捺住,“查了又怎样?”
梁叶却笑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也许是他此时看上去十分真诚,景榷压在心里有一阵子的问题挤到了嘴边,“你……”
“你应该查到我大一休学的事了吧?”梁叶仿佛能看到景榷心中所想。
话已说到这里,景榷不藏了,“他们找你要钱,你打工还钱,但贪心的人不会满足。”
梁叶沉默了会儿,点头,“只有恐惧能约束贪婪者。”
景榷皱起眉,“你做了什么?”
梁叶擦着头发,他的头发长而密,被毛巾擦拭,发出沙沙声响。
18岁的梁叶对姑姑姑父还抱有最后一丝亲情,他们虽然对他不好,但好歹在他成为孤儿时,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给了他一顿饭。他觉得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比那些小流浪汉幸运。
他们来朔原市要他还钱,他以为给了他们想要的数目,他们就会放过他,让他安心学习,将来他能混出头,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
可惜姑父是个贪得无厌的恶徒,拿到他好不容易攒够的钱,一周后就重新来到朔原大学,明白告诉他,他一辈子都欠断家,上学时的奖学金,出社会后的工资,全都得上交。不答应?那就陪他上课,和他的同学交朋友,让他没办法专心学业。
姑父很清楚,他这样渴望靠成绩改变人生的人,一旦失去学习的可能,就得和他们一样,和张修远一样,烂在泥里。
姑父这样的人,警察都没办法。
他能依靠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姑姑在朔原大学附近租了房,两口子犹如吸血鬼一般盯着他,他想通之后,主动提出给他们买菜做饭,正好给姑父过个生日。
他们没想到他会反抗,依旧指使他在厨房忙碌,直到饭后晕倒,被他五花大绑吊在屋顶。
那一片老房子现在已经拆了,即便是当年,住在那里的人也不多,他们悬在腐朽的房梁上,下面是尖锐的钢筋,要是掉下来,会死得很痛苦。
他们起初惊恐地挣扎,房梁的晃动和嘎吱声让他们不敢动弹,他站在下方,微笑着看他们,“姑姑,姑父,养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了。”
他们用力摇头,泪流满面,嘴被堵住,只发得出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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