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般不谙世事,但江漓怎么偏偏把解药丢在酒里!
没时间再犹豫了,沐桐仁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洛临,木着脸将瓷瓶内的酒酿一口闷。
沐桐仁不擅饮酒,酒液下肚,瞬间失去意识的沐桐仁脑袋重重砸在木桌上,只余一个白色瓷瓶从指尖滑落到地面。
轱辘轱辘——
空荡荡的瓷瓶慢悠悠滚向房间内唯一的大床。
被另一截白皙的手臂拦住。
手臂的主人不太适应地扭了扭脖颈,站起身,赤着脚一步一顿走向沐桐仁。
一对灿金色的兽瞳,贴向昏睡的沐桐仁鼻尖,狠狠嗅了一口酒香。
“沾酒就倒,你还敢碰酒?”
若是沐桐仁还留有意识,他便会发现,兽瞳之下,是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的小徒弟,“洛临”面上不见先前的虚弱,他袒着里衣,肆无忌惮拽起一把自家师父的头发,强迫沐桐仁抬头。
闭着眼的沐桐仁失了些许神采,漂亮的脸因喝下的酒酿变得惨白,无故让人生出惊心动魄的凌虐欲。
“洛临”阴笑着掐住沐桐仁下颌,指尖刺进面颊,沐桐仁却毫无反应。
“啧。”
他俯身狠狠咬上沐桐仁双唇,怀里的人醉得像块真木头,予取予求,“洛临”把憋红了面颊的沐桐仁揽在胸前,笑得更可怖。
“师父啊,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阴阳交汇,鱼水合欢
迷魂术一旦彻底生效,解药便无用了。
江漓紧张地在客栈外踱步,时不时看向客栈二楼。
一刻钟前,他在客栈大堂内随手抓了个看得过去的跑堂,贴上了一道傀儡符。
他无心搅和沐桐仁和洛临师徒俩的私事,只是他所求之事非那老树精不可,才答应帮他试探一番穷奇虚实。
试探就会有意外。
再说了,狐族使迷魂术,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就和眨眨眼一般寻常,他又不是故意……哪怕他是故意,沐桐仁这种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悄悄和前姘头混成师徒的,更不是什么好家伙。
江漓踢开街道上垒得好好的石块,头顶烈日炎炎,他的掌心里全是汗。
终于瞧见贴着傀儡符的跑堂全须全尾从楼上下来,江漓迫不及待走上前,关切问候。
“……他们还是师徒吗?”
“……”
好像为难傀儡符了,江漓又斟酌半晌。
“好吧,是谁开的门?”
“是小的。”
“小的?”
“是。”
“老的在么?”
“不知道。”
“啊……”
一人一狐鬼鬼祟祟挤在小巷内,江漓手摇一柄艳红的折扇,烦躁地扇了数下,他不敢贸然上楼,傀儡符也问不出超过肉躯认知的东西,江漓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只好撕下男子背后的符咒,将人推回客栈前。
他不太放心地把目光投向楼上寂静的房间。
屋内只有一个人的话,应该闹不出什么混账事吧?
江漓双手合十,回茶楼路上,每迈一步都把手举在鼻前祈祷。
解药啊解药,可千万要保全他们师徒情谊啊!最低阶的迷魂术可没有拨乱记忆的功效!
师徒情谊?好笑。
“洛临”落下窗,打了个响指给房间补上一层结界。
他不是不学无术的洛临,他对待江漓的符咒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方才为了应付被贴上傀儡符的人类,“洛临”匆匆披上一件绯色外袍,现下,碍事的衣服被他随意挂在架子上。他身着沐桐仁亲自换上的里衣,背着手走向被自己摆在床头半靠的师父。
身为妖兽,总有些得天独厚的伴身技能,“洛临”的穷奇血脉,让他能够探听人心。
穷奇是戏文里恶名昭昭的凶兽,传言总道它是非不分,喜欢惩善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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