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样一个动作,蒋京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立马不打自招,跳起来继续反驳:“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这么烦啊!”
她今天穿了件娃娃领的衬衫搭配短裙,现在一龇牙,傅元初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蒋京津烫了这么个头发时候,林婷说的话——
“跟小区里溜达的马尔济斯小狗一样”。
算了,跟狗有什么好计较的。
傅元初试图唤醒她那点不多的良心:“不带这么不讲理的啊蒋京津,倒贴给你当苦力还要挨挤兑……”
结果当然是失败。
“又没让你给我当。”蒋京津理直气壮打断他:“再说,要不是你把我伞抢了,谁还稀罕跟你一块儿打!”
听她又开始叽里咕噜,傅元初估摸着应该快好了,果断转移话题:“你开学不是带了三把伞?都丢了?”
之前收拾行李,林婷骂她麻烦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说谁呢?”被他这么一挤兑,蒋京津哪还顾得上情绪不情绪的,手伸长就往院子里一指,“喏,看到没!”
这么多年的默契依旧有效。明明刚才还在垂头丧气的人,这么一会儿下巴又昂起来。
蒋京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确实已经有缓和的意思,只是心里总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准备再追究。
顺着铁门缝隙能看到女生宿舍的院子,中间是大片的草皮,放着挺多用来晾衣服和被子的衣架,这么看过去,蒋京津指的东西简直独树一帜。
傅元初眯了眯眼。
只见两把敞开倒放的雨伞里,一群玩偶歪歪扭扭靠在一起,就这么大喇喇接受阳光洗礼。
蒋京津开始兴致勃勃地给他展示自己的聪明举动:“这里面还有好几个是你付的钱呢,看我多尊重你!”
傅元初:“……”
得,他在这想办法哄人,就差要死要活,人在这搞什么机智小发明。
就不该把蒋京津想得太严肃。
傅元初烦躁得跟中暑也差不多,睨她一眼,懒得说话。
太阳渐渐热起来,好不容易吵完架,终于能抬脚往外走。
今天出门本来跟“兼职”也没多大关系。
傅元初的妈妈顾蕊是华大文学院的教授,因为暑假一直在外地做课题,三人还没能在华大正式见过面。今天特地约了他们上完课后,下午一块儿吃饭。
地点是顾蕊定的,就在学校外面的餐馆,蒋京津高中时候吃过几次,味道一绝。
他们到的时候顾蕊已经在包厢里,点好的菜还没上,蒋京津撒欢跑过去,紧挨着坐到她旁边,整个人蹭上去:“哎呀顾姨,我可想死你了!”
顾蕊笑着摸摸她的新发型,学蒋京津的语气词:“哎呀,我也想死我们京津了!”
两人一言一语地聊上天,倒显得傅元初更像外人——他见怪不怪,甚至已经自觉依次烫起碗筷来。
要是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场,估计会以为自己听错了,觉得蒋京津喊得要是“妈”才对。
开始上菜的时候,两人攒了一个月的话题才终于说完。
顾蕊终于想起隔了一个位子,正在被蒋京津指挥盛汤的傅元初,饶有兴致道:“听说你俩又绝交了?我本来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分开约,现在看倒好像没什么事了……”
傅林先和蒋升逸都是做生意的,总免不了出差,顾蕊也时不时会跑课题,在家时间最多的林婷就负责传递“情报”。再加上蒋京津藏不住事,基本是他们俩前脚刚吵完,后脚家长们就都知道了。
不过他们很乐意看小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也并不会太多干涉。
蒋京津摆摆手:“没事儿,都是傅元初太讨嫌了!”
就这么被当面骂了的人把汤放到她面前,眼都懒得抬一下。反而是因为碗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有点大,蒋京津偏头,对他皱了皱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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