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帘后的方铎却愣住了。
这个姑娘,有着一双和莫祈君再相似不过的绿色眼眸。
怎么回事?是小七中的毒与这国公之女类似?可若是毒,她又为何要说成久病缠身?还是说单纯只是巧合?
“哎哟,真是个惹人心疼的漂亮丫头。”太后怜惜地拉过祝杳的手,接连问道,“你常年与药石相伴,可能忍受那般苦涩?苦入肺腑之时,在屋中独坐,可会感到孤独零落?”
祝杳的声音也和长相一般柔弱:“回太后娘娘,祝杳已经习惯了药的味道,又常常手抄金文,常感诵经声伴耳,倒也不觉得孤单。”
“多懂事的孩子啊。”太后对她是越看越喜欢,轻抚着她的手问,“成亲了没有啊?”
这话锋转得,在帘后的方铎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上了。
祝杳摇摇头:“我这病秧子,哪里有人看得上我。”
“胡说。”太后拉她的动作一用力,“我们杳杳这么好看,谁敢嫌弃你?可有心仪的男子,说来听听,若是条件不错,就为你们指婚。”
祝杳垂眸道:“谢过太后娘娘好意,只是祝杳如今的的确确没有心仪的人,更没有想过成亲一事。”
太后也理解:“好好好,你这丫头身子弱,依赖着家里倒也正常,不过若是真的有了想嫁的人,一定要告诉哀家。”
“太后娘娘,臣妇今日带小女前来,其实还有一事。”沈致雅走上前来,取出一份请帖,“小女大病初愈,夫君以为今年她的生辰宴会一定要隆重举办,不知太后娘娘可愿赏脸参加?”
她说得好听,方铎却从中听出来些许门道,只怕邀请太后参加生日宴共庆只是一个说得好听点的幌子,实际上是想借着太后的到来拓展更多的门路与人脉。
当然这只是他的主观想法,到底是个为了治女儿重病不断努力的人,即便是在利益之下,也有着温情的底色吧。
太后应允之后,几人又客套了几句,沈致雅带着祝杳先行告退,等人完全走远了,方铎才从后面走出来,听见太后头一句便是:“安国公之女,你待如何?”
方铎身体一僵,怔道然:“皇祖母,您该不会是要乱点鸳鸯吧?”他连忙坦白:“实不相瞒,铎儿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恐难从命。”
瞧着他这正经模样,太后哈哈大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待他来到面前,才道:“我就是问问你觉得这丫头如何,又不是要赶鸭子上架,我是那种会强行撮合两个刚见面的
人在一起的人吗?”
方铎一想也是,惭愧道:“是铎儿太激动了。”
太后乐呵呵道:“本来我看着你们的家世容貌都很相配,还想着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至于后续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没想到我的铎儿竟已经有了心选?”她弯着眉,迫不及待拉着方铎问,“是谁家的小姐啊,快说出来给皇祖母听一听,哎,不若这样,直接给你们一道懿旨,挑个吉日成婚啊?””
“皇祖母,您这也太快了吧。”方铎有些迫窘地陪笑,没被抓的那只手在下边偷偷摇了摇,“铎儿与她才刚刚久别重逢,甚至还没摸清楚她心里头想的什么,委实不好一开始就谈这个。”
“这样啊。”
太后恍然大悟,方铎拉起她的手道:“不过皇祖母您放心,等时机成熟了,铎儿一定把她介绍给您。”
“皇祖母知道,这个时机成熟,一定在不久之后。”太后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笑了。
“哦对了对了。”
太后突然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荷包,她把荷包塞进了方铎的手里,说道:“收好,这是皇祖母花了好长时间做的,送给你未来的世子妃。”
方铎定眼一看,那荷包绣着一株并蒂莲,细针密缕处见巧思,金丝红丝交错盘绕出总体,其间点缀些许银线绿线,布料更是绸丝绣锦的上上乘,吉光片羽,盘金错彩。
他抚摸着每一处针脚,不晓得那“好长时间”究竟是多久,鼻头有些发酸,忍不住抱住了太后。
“皇祖母”
太后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拍着他,倒影落在案面上的一盏茶里,却映出了一位更年轻些的女子,手里拍着一个少年的背,少年搂着她,熟睡了过去。
那当是方铎记忆里的模样,随着时光蹉跎,却在心中永不变。
心神不宁她又要低头,却被他另一只手……
腊月三十的初晨被白雾包裹着,落在青石板阶,屋檐底下新贴的窗花简单而不失喜庆,洒金红福还泛着松烟墨香。
正方廊前,莫祈君扫去尘土,踩着高凳刚挂上大红灯笼,便听得门外铜环响动,她调整好灯笼底下凌乱的流苏,踏下地,走远看了看两边的灯笼,比较之下对称工整,方满意地点点头。
打开门,门外站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沾了点红梅花瓣的包裹,他双手奉上,恭敬道:“世子殿下命属下将这包裹交予莫姑娘。”
“初六给我的?”莫祈君惊喜地接过,又问,“你们殿下没有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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