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哪了?
池南暮拉开窗,正要细致观察,浴室的门及时打开,江初拿着一团湿衣服,是昨日换下的t恤。
见窗外站着个人,江初吓了一跳,“你怎么站在外面?”
“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睡醒。”池南暮靠着窗说。
嘀嗒——
湿t恤的水滴落到木地板上,江初听见水滴声,慌忙把衣服拿到窗外。
日光般的皂香味扑面而至,大片日光洒下,争先恐后向池南暮袭去,那是种鲜活的生机,引人靠近。
江初的手伸出窗外时,池南暮顺势接过t恤,稍用力,轻易拧干残余水分,抻开抖平。
“谢谢。”江初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气,拿一个衣架给我,在衣柜里。”池南暮说。
江初急忙照做,去衣柜里拿了个空衣架,递给池南暮。
白t恤被大力抖平,几乎没了褶皱,池南暮晾好衣服,细致用指尖整理好合线,挂在窗框顶部。
风一吹,皂香味更是浓郁,池南暮望着飘扬的布料,忽然不想挪动脚步,也不想遵守计划重新去跑步。
咕噜——
一声漫长的异响吸引了池南暮的注意。
池南暮看向江初,沉默一瞬,“你饿了?”
江初尴尬地躲开视线,“有一点。”
“我去厨房拿吃的。”
时间尚早,佣人还在房间里休息,池南暮翻出常温储存的食物,罐头面包,牛奶水果,一齐拿回房间。
有钱人的面包,甚至比普通面包味道香。
包装打开,浓郁的黄油味奔涌而出,江初拿了两片,就着高纯度的牛奶,吃得比昨日还香。
池南暮不动声色,视线悄悄落在江初鼓着的腮帮子。
很奇异,他好像喜欢看江初吃东西,江初填饱了肚子,他也像吃饱了一般,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你不吃吗?”江初咽下面包问。
“现在还不到我吃饭的时间。”池南暮说。
话音刚落,池南暮的腹部也传出一阵饥饿异响,昨日一分为二的晚餐,让两个人都感到饥饿。
气氛有些尴尬。
江初沉默片刻,把面包递给池南暮,“你每天都有计划表吗?吃饭也要遵守计划里的时间?”
此前有。
可江初出现后,他一直在打破,特别是昨天,计划中的事情,一件都没遵守。
池南暮接过面包,“有计划表,但不遵守也没有关系。”
未烤过的面包入口,比平常佣人烤过的多了些麦香。
池南暮想,原来饿了就吃,不想跑了就停,其实也不会怎样。
一整天时间,池南暮待在房间里,和江初看了数场电影。
不同于昨日的拘谨,今天江初和他一起,坐在床边,看到幽默情节也不再忍笑。
日光由东到西,时间似乎静止,池南暮像是落入另一个世界,空间狭小,思绪却宽畅的世界。
笃笃笃——
傍晚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兀然响起。
池南暮望向门口,心口突突地跳,蓦然有种不祥预感,“什么事?”
“南暮,池先生和太太回来了。”门外的佣人说。
池正和回来了。
从未有那么一刻,像现在如此,池南暮这么不想听到这三个字,只是听到,都觉得神经在被肆意拉扯,抻开,再又压缩,濒临断裂。
宽畅的世界是虚假的,回归现实,他依然是笼子里的人。
“我父母提前回来了。”池南暮抿紧唇,声音很平静,眼里却透出细微的难过。
江初愣了一秒,而后快速起身,抓起书桌上的包,窗框上的t恤,敏捷跳出窗外。
正如一只点水的飞鸟,来时是偶然,去时无踪迹,没有道别,只有幻觉一般的涟漪。
房间从热闹恢复为死寂。
池南暮垂下视线,沉默中,眼神恢复到淡漠,开门走出房间。
回来的不止有傅文琪和池正和,随行佣人的臂弯中,还有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父亲,母亲。”池南暮站得笔直。
池正和的视线扫过他的运动服,眉头微微蹙起,非常不满,“南暮,这是你弟弟,池影。”
弟弟?
五年前,相似的一句话出现在耳畔,“北晖,这是你弟弟,池南暮。”
这句话后,他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一个笼子,得到“完美严格”的教导,而池北晖得到了满身伤痕。
那今后呢?
是不是要由他来做池北晖的角色,而这幼小的婴儿,来接替他的位置?
“是,我记住了。”池南暮看向地板,脊骨蹦得笔挺,费掉很大力,才能保持声音平静。
“北晖以后不在家里住,司机从明早起会送你去雁行。”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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