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晚了,说不定就离不了了。”
秦砚接过离婚协议书,上面条款用词简洁老练,一看就是他的法务部门拟的,略过复杂而无意义的项目,秦砚快速扫了眼要分给眼前这个离婚对象的财产,而后他微微一笑,在沈逾惊诧的目光中撕了它。
纷纷落落的纸屑中,男人露出恶劣面孔。
“你以为我会相信我那些一心觊觎我财产的亲戚们的话?”
“张助理告诉我,是我对你强取豪夺,使用了许多不正当手段才拥有你,而他推测的我们离婚的最大可能是我腻了。”
“从前的我是不是对这场爱情游戏腻了我不清楚,但是我,还没有玩腻——”
纸屑纷纷而落,这个短暂的片段像电影慢动作一样在沈逾眼中循环,男人恶劣的笑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他耳中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朝头上涌来。
“凭什么?你凭什么?!”
六年的恨意伴随被愚弄的愤怒如浪潮涌来,沈逾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乱之间他的脚撞上床头柜,但他已无暇顾及。
“你说过你要放我走的,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秦砚欣赏着他愤怒的模样,眼前的青年毫无疑问是漂亮的,那种漂亮甚至不只是在于脸,更是一种整体的感觉,他乌黑狭长的睫毛,垂眸时隐藏的湖水般的瞳孔,乃至于一举一动。
唯一的缺点就是那张脸太过冷漠,不过现在,这个缺点也消失了。
秦砚笑容不变。
“是,是我说的,可我不是失忆了么?我怎么确定,这里面不是有内情,又或者,不是被你骗了。”
“你看,协议书上我分给了你这么多资产。”
“你——”
看着秦砚跟之前如出一辙的恶劣笑容,沈逾很明确自己是又被他耍了,在这对恃强凌弱的关系里,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权。
激涌而来的情绪控制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如常地思考,沈逾的眼眶慢慢发红,终于,他像是认了命,转身飞快地往门口奔去。
“砰”的一声甩门声,人已消失不见。
“真是个急性子的人。”
秦砚低垂眼眸,他看向静静躺在床头柜上那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伸手拿了过来。
“咔”清晰的咬声。
很脆,很甜。
“咚咚”——助理敲了敲门,得到应答后开门进来:“秦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秦砚一边啃苹果一边接过。
这是沈逾的个人履历。
他车祸之后一直昏迷,醒来后就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还没来得及了解自己失去记忆的六年发生的经历,就被告知自己有一个男老婆。
不过,也挺好的。
人嘛,不管男的女的,总得有个老婆。
这份履历十分细致,上面还贴着沈逾的二寸照片,那应该是他前几年的照片,脸上肉嘟嘟的,神情比现在青涩。
沈逾是国内音乐学院毕业,在学校的时候就和同学组建了乐队,而后分开,期间又和其他人一起搞过音乐,分分合合。
这上面对他音乐事业陈述详细,而至于他个人生活,到大学之前还算详细,但在21岁那年后,就突然停下了。
有关他的21岁,上面只简短地写了一句,4月26日参加纪书雁生日派对,遇见秦砚,之后就没有了。
报告书外,名为秦砚的男人摩挲着上面照片,若有所思地问:
“我平时跟沈逾的关系怎么样?”
助理不敢隐瞒,回答道:
“您跟沈先生感情非常好,就是——偶尔,有时候,某些情况下,控制欲比较强。”
秦砚听着他一段段限制副词,不觉莞尔,恐怕不是偶尔有时候吧。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他的世界里,自己现在才26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此时的他,雄心勃勃,爱情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内。
但是在听到自己跟一个男人结婚了时,他确实对对方产生了好奇,而在见到他的一刹那,自己的胸口也的的确确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至今仍能感受到那种奇异的感觉,躁动的胸口就像生出了黑色的漩涡,需要不断往里面填充某样东西才能够被抚平,平息,那一瞬生出的好似看到猎物般的欣喜,不确认算不算是爱,但很明确的是,自己不会放他走。
几个神思间,秦砚就为沈逾定下了未来长期的现实。
放下报告,他正了正色,问:“我昏迷的几天,公司怎么样?”
“公司有董事和各位经理在,暂时没有情况。”
秦砚点了点头。
“呃,那个,秦总,需要我给您削剩下的苹果皮么?”
“不用了,你回公司吧,对了,把我进公司以来所有处理过的事项都陈列出来做个细致报告,我出院时要看。”
“是。”
助理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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