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大摆地离开。尽管苏逸从未弯下过腰,向任何人乞讨过任何东西罢了。
苏逸眼神一暗,但未曾说什么,接过药丸塞进嘴里。
续命丹药,苏逸在心中反复默念这四个字,却仍旧无法辨认出他和瘾物的区别。
不同的表皮下,却是如同罂粟一般的美丽,勾起人心中最深层的欲望。
他曾在心底疯狂的告诫自己,不要再试图触碰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停留在谢明眴的身旁祈求一时半会的温存。
越早的离开便是对他们二人都好。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崩塌在他看见谢明眴的每一个瞬间。
挣扎到极致,便是允许欲望无限沉沦的深渊,再也无法爬出,逃脱。
他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深夜,光下的人苏逸看不清。
可他一眼便能看见谢明眴。
熟悉到能够在任何地方无端的想起他的一切。
又或者是一个字眼,一扇木门,一条昏黑的小巷下两人交缠的背影,一句所有人都会说的话,甚至是一双满怀柔情的眼睛。
哪怕那双眼睛一点都不像,苏逸还是会从任何人的眼睛中看到谢明眴。
苏逸心跳的剧烈,他不会再摇摇晃晃的走出去。
谢明眴也将会看到一个坚强的,似乎有在慢慢变好的苏逸。
谢明眴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愧疚。
只要不倒下,只要还站着,只要坚持到最后一秒,等到谢明眴失忆,彻底地,忘掉自己,忘掉这段脱离了正轨的感情。
也只让自己最后倔强一次。
尽管反复交错的,已经快要模糊了他的双眼,此后便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他也曾轰轰烈烈的前行。
夜色将倾,街灯长明。
一股凉意划过苏逸的脸颊,空中星光依旧闪烁,在另一条世界线上的星光,映射在谢明眴的身上,一个人,会穿破了岁月的枷锁,冲向了苏逸的眼睛。
有且仅有一人。
“谢明眴。”
苏逸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谢明眴能够听得见,并且回应他的呼唤。
他被人拥进怀中,怀抱炽热。
苏逸想,有过的,不遗憾。
所以就算再有后来,他也只想等一个重新绽放的自己。
放榜那日, 苏逸并未随着士子们前往贡院,醒来之后便一直呆在后院饮茶逗鸟。
“啾啾。”
苏逸待的地方,多是极致的安静, 现如今因着这一声鸟啼, 忽然的多出两分不一样的存在。
暮春午后的光斜穿过竹帘, 空荡的檀木鸟笼被搁置一旁, 折射出细碎细碎的光。
这鸟,是谢明眴带回来的。
通体雪白,背部有一块浅褐色的印记,极小一只, 不知来头, 不知品种, 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却叫谢明眴吃醋了不止一次。
那位大忙人每次下朝回来看见苏逸逗鸟,甚至无暇顾及自己, 多会闷声吃醋,总是一言不发的从身后将人抱着, 把鸟从他手上扒拉开,自己牵着,再说上几句题外话,极其流利的夺走苏逸注意, 然后蹬鼻子上脸, 讨要一两个吻,边亲边示意旁人将鸟弄走。
雪团子聪明的很。
这样次数多了, 总会在遥遥望见谢明眴身影的时候一头扎进苏逸怀中,又或者是不那么熟练的站在苏逸的肩头。
但凡谢明眴要伸手,它定要瞪圆了眼, 使劲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出窟窿。
苏逸也觉得好玩。
这小家伙,倒是跟苏月一个性子的,见不得谢明眴粘着自己。
但不可否认的是,团子的确分走了他不少心神,让他在焦急等待着放榜这段时间过的也不算是那么煎熬。
这会儿苏逸手中正捏着柄食匙,轻轻歪头,额前发丝垂落,喂完食儿,他随手将食匙搁在盏中,又伸出手指去点那小小一团的额头。团子乖巧的依偎着苏逸的指尖,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蹭自己毛发,苏逸垂眼,一只手将那雪白的团子轻轻托起,它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一会儿便整个身子倒向苏逸手心,苏逸也不说话,安静的盯着那快要睡着的雪团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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