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派的一支精锐被屠。而新赞普年幼,压根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现在吐蕃国内两派等于是被同时削弱。
现在罢兵回家休生养息,符合吐蕃各派别的利益,属于是“在动态中被削弱,达到新的平衡”。
下一阶段,就是吐蕃国内的内斗,会围绕着争夺赞普展开。在一派没有压倒另外一派之前,吐蕃不会贸然对外用兵,起码可以为大唐争取三到五年的和平期。
而大唐这边的陇右镇也被打残了,需要休整,送士卒上阵杀吐蕃人,只能白白制造伤亡,无法达成任何战略目的。
多杀几个吐蕃士兵,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完方重勇的解释,李光弼与哥舒翰二人大为叹服。
他们这个段位的军使,只管打赢了就行,压根不用去想更多的事情。
而方重勇的思维已经超脱了“战区司令”,站在国家边防与外交的角度,去看待大唐与吐蕃之间的争端了。
什么时候打,该怎么打,要怎么停战,何时停战,这些事情,往往比真刀真枪的干仗还要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看到李光弼犹豫不决,方重勇对他点点头道:
“本节帅先写信,你带回去给王节帅看,行的话派人送去吐蕃大营,不行的话再说。
你看这样如何?”
“如此甚好,那事不宜迟,方节帅现在就写,写完末将亲自走一趟吧。”
李光弼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道。
猪不能一次杀完
不出方重勇所料,他让李光弼带去的信,送到王忠嗣那边,被对方压了下来,并没有转交给吐蕃人。
不同意写信劝说吐蕃人退兵,倒不是王忠嗣好战,而是这次陇右被吐蕃军袭击,石堡城保卫战险象环生,差点就被吐蕃人夺走了,场面有点不太好看。
如果没有方重勇带兵从河西奔袭到鄯州,后面要发生什么事,王忠嗣都不敢想!
但正因为如此,王忠嗣才不敢私下里行动,将来被爆出来就是政治丑闻了。
这一战他本无多少战功,或者说上位者(也就是基哥)很难看出王忠嗣辛苦在什么地方。贸然写信劝说吐蕃人,很容易让基哥认为他能力不行,或者与吐蕃人打默契仗。
鄯州等地被吐蕃人攻克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就是没发生的时候谁都不相信,发生了才知道从前边军守得多么辛苦。
一个人在没得过大病之前,永远都相信自己会长命百岁。
不过话说回来,王忠嗣一向爱惜士卒,他也认可方重勇所说的:唐军与吐蕃人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战略意义,后面的所谓“战果”,只是单纯的杀死吐蕃人而已。
这在王忠嗣看来毫无意义。
现在的局面,就好像三国时曹操带兵入汉中进退不得那样,形同鸡肋。
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当真是让人难以取舍。
进取的话,以石堡城为据点,往西面攻略黄河九曲之地,甚至饮马青海湖,想法固然很好。但陇右镇已经被打残了的唐军,则没有这个实力完成任务。
劝说吐蕃人退兵,王忠嗣又心有不甘。
于是他便命李光弼守湟源县安戎城,自己则是轻车简从来到河源军驻地,与方重勇面谈。
二人刚刚见面,方重勇就带着王忠嗣来到河源军驻地的校场。一根木桩子上绑着个稻草人,身上披着一副款式迥异于大唐的盔甲,看起来制作相当精良,全部由长方形带弧线的细小铁片拼接而成。
“吐蕃甲?”
王忠嗣一愣,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是吐蕃风格,但款式是新式的,之前并没有见过。
“还有面具。”
方重勇递给王忠嗣一个狰狞的铁面具,露出双眼、鼻孔和嘴巴,上面涂上了黑色的漆。
方重勇接过何昌期递过来的唐军制式连射臂张弩,对着甲胄连发三箭。十步距离,弩箭只是戳破甲片而已,箭头卡在甲片里头。如果这种盔甲穿在人身上,刚才那三连射,压根没法伤到人,最多擦破皮。
王忠嗣脸上的微笑顿时收敛,面色凝重的走上前去,查看那三支插在吐蕃军甲胄上的箭矢。他用手轻轻一拨,便将其打到地上,可见箭矢入甲不深。
“吐蕃军的重步兵若是穿着这种甲胄冲阵,唐军负责短兵相接的弩手哪怕射中他们几十次,也没法射杀。
岳父,恕我直言,吐蕃人的技术一直在进步,他们大量掳掠西边的工匠,某些方面手艺不逊大唐。
比如说我们缴获的吐蕃禁卫军甲胄,就比银枪孝节军的甲胄还要强一些。而银枪孝节军的甲胄,几乎是唐军中最顶尖的一批了。
吐蕃精兵,不可小觑啊!”
以方重勇这次的所见所闻来看,吐蕃军档次差别极大,禁军跟普通的奴隶兵,战斗力完全是天壤之别。
方重勇又将自己从前那个被箭矢射穿的头盔递给王忠嗣说道:“唐军之中,不是谁都能戴这种防御水平的头盔。没这玩意,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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