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区区的小民警居然直接越级找他,拿着一大页资料,跟他喋喋不休。
他忍住怒火,朝陈羡生皮笑肉不笑,悠然自在地品茗。
汇报完成后,陈羡生沉重地对纪君泽说:“纪局,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马上行动,帮助廖寒秋找到季寻。”
纪君泽不屑地看了一眼陈羡生,将陈羡生放在他桌子上的资料,冷蔑地瞄过去,随后甩给陈羡生,冷哼道:“陈羡生,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陈羡生知道纪君泽说他越级报告,但他毫无畏惧,情绪激动:“纪局,人命关天,我不得已直接找你,希望你帮廖寒秋伸张正义,找出季寻失踪的真相!”
纪君泽猛然站起,怒视陈羡生,骂道:“好你个陈羡生,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教我做事?!我告诉你,季寻早已死了,当地派出所已经出具了死亡证明,这个廖寒秋纯属吃饱了撑的闹事!我还不懂这些贱民吗,总想死了人闹上一闹,然后捞一笔,她这样的人,就是贱!帮她?呵,你别太天真,少给我们警局惹麻烦!”
陈羡生茫然地看向纪君泽,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言语。
纪君泽发完火之后,脸色变得极其漠冷,眼里射出一道寒冷的光,刺入陈羡生的身体:“陈羡生,我实话告诉你,廖寒秋政/府都管不了,也不会管,更没必要管。你要是再从中作梗,吵吵不休,那你就给我滚蛋!”
随后纪君泽按响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办公室主任慌忙跑进来,纪君泽一个冷眼瞥向办公室主任,作为工作多年的老油条,办公室主任立马领悟到纪君泽的意思,不由分说将陈羡生拉出纪君泽的办公室。
陈羡生感到深深的迷茫,浓眉沾染了一层寒雾,使得他愁眉不展。
谈感折见他不开心,陪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世间许多事不由人愿,陈羡生早应该明白,可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又不免感到气闷、恼恨。
他不明白为什么纪君泽在面对廖寒秋的请求时,那么暴跳如雷,冷漠如冰?
偏偏他又做不了主。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廖寒秋为儿子季寻的事,很长时间徘徊在警局门口。
到了炎热夏季,高温使得这位悲苦的母亲身上都是汗,整个警局,只有陈羡生对她依旧亲切,耐心地招待她。
廖寒秋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充满希望到如今的充斥绝望,她没有喝陈羡生给她递过来的茶,只问他:“陈警官,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还没帮我找到?”
陈羡生感到胸口被锤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堵塞,喘不过气来。
廖寒秋眼眶红了,日渐衰老的一双枯手擦眼角浑浊的泪水,哭泣地质问陈羡生:“陈警官,你们警察到底是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啊?!为什么我报警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理我?求求你了,帮一下我吧,我的小寻就算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啊!”
廖寒秋越哭越伤心,引得陈羡生满心羞愧与难过。
他想到当年入职时高声从嗓子里喊出的“为人民服务”,脸色通红。
他愧对这句誓词。
他决心再找一次纪君泽。
没成想这次纪君泽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对他横眉冷对,然后利用局长的权力,一纸调令,将他发配到郊区的松岭派出所,不让他再在眼前蹦跶。
陈羡生被纪君泽调走的同年,廖寒秋已经成了疯子状态。
疯疯癫癫,又是哭又是笑。
陈羡生觉得愧对她,于是将她一直带在身边照顾她。
在被调离市局的一年里,只有谈感折对他嘘寒问暖,劝他放下廖寒秋之案,向郭格然讨个好,早日回到市局。
谈感折的话,陈羡生知道是为他好。
人不仅仅是理想的人,也是现实的人。
哪个年轻人愿意一辈子将自己埋没在偏远至极的派出所?
哪个人不想留在心仪的大城市,肆意享受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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