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毛鼠动作停下,沉吟片刻, 道:“你觉得他们挑人的依据是什么?这么久了, 我一直都找不到规律。”
许文壶的目光从平稳的茶面看向棚外杂乱无章的雨丝,语气冷静无比:“没有依据。”
“无论男女,无论高矮胖瘦, 只要被他们选中, 便只有成为行尸走肉。唯一能确定的, 便是受害的多为贫苦没有靠山的平民。他们的胆子也在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只在内部使用, 不在外面流通, 到用在尸体身上, 再到活人现杀。可即便把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但只要他们还在继续,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便不会是下一个遇害之人。”
“就像……将士点兵。”
雨势只大不小, 锦毛鼠沉默许久,抬眸一笑:“行,我答应了。”
“那说好了,只要你们在这里一忙完,立刻便回开封,毕竟我能想到,那么你肯定也能想到,能调配官员行此恶行,那么这件事,一定和那些手握重权的大人物有关系。”
许文壶点头,眉目中生出化不开的忧虑。
李桃花这时抬头,张口便问:“哪件事?什么大人物?”
许文壶锦毛鼠的动作同时一僵,默默转头看向了她。
“桃花你……没睡着?”许文壶咽了下喉咙,神情惊诧,四平八稳的眼波都在这时隐隐颤动。
李桃花打了个哈欠,直起腰,发现肩上不知何时被披了件外衣,幸好眼疾手快及时捞住,不然肯定落地。她道:“睡着了,又被雨声吵醒了,你们俩刚刚说的什么,云里雾里的,我怎么听不懂了。”
锦毛鼠喝口茶,吊儿郎当的语气,“听不懂就对了,我们文化人说话向来比较晦涩,就像茶一样,得细品才行。”
李桃花白眼快翻到了天上,心里还存着对锦毛鼠的感恩,不然肯定开口一句“品你老爹”。
话到此处,她也没心情问他俩刚才都在瞎嚼什么话茬了,喝口茶提提神,然后便看着外面的雨发呆,寻思到底什么时候能停。
直等到入夜,下了整日的秋雨总算有消停的架势,四人整顿好,牵驴继续上路。
到了庐州城内,已是半夜,街上空荡无人,想问路都找不到个人,便找了家客栈落脚,一直到翌日天亮,经过多方打听,四人才终于找到了姚家大宅的位置。
可等兴致冲冲赶到,偌大个宅院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个老门房在看家,耳朵还不利索,说话要吼三遍才听清个半句。
李桃花扯开了嗓门,对着老头大喊:“人呢!姚家人呢!”
老门房:“要嫁人?谁要嫁人啊,你吗?”
李桃花:“不是我!是我问你姚家人都去哪了!”
老门房:“什么?你要嫁给他们两个?”
李桃花:“……”
她往后一退,把许文壶和锦毛鼠推到了前头。
锦毛鼠那张臭鱼烂虾的嘴,开口就是句:“你个老不死的——”
“臭小子说谁老不死的!”
锦毛鼠:“……”
耳朵这不是挺灵的吗。
他自觉倒霉,灰溜溜往后退去,把许文壶又往前推了把。
许文壶端起两臂,对老门房端正作揖,恭恭敬敬道:“敢问老人家,原本住在此处的姚家人去了何处?”
老门房一挥手,“早就搬走了,多少年没来过信儿了。”
许文壶再问:“老人家可知是搬去了别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一个看门的。”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下来。
老门房竖起眼睛打量起他们三个,“你们呢,你们几个人是干嘛的?来这里打听这些干嘛。”
许文壶:“我们来送一个人回家。”
“谁?”
“姚瑞云。”
“什么云?没听说过。”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灿烂的天光下,许文壶内心腾起极大的悲伤,他扯出一抹算不得好看的笑,对老门房拱手:“多谢老人家解答。”话说完,他面对身后的李桃花和锦毛鼠,语气里是无奈的平静,“咱们走吧。”
李桃花心中也算不上轻快,闻言只是点头,并未说话。
庐州城外,山清水秀,景色如画。几人找到个开阔之地,临水依山,周遭还有晚凋的鲜花盛放,蜜蜂嗡嗡飞绕,喧闹灵动。
李桃花采了许多花,堆在了那小小的土包前,道:“姚姑娘,我们就把你送到这了,前面还有事情等着我们,我们马上要继续上路了。这里开阔,没有四四方方的围墙,也没有监视你的眼睛,你在这里好好的,以后若有缘再路过此处,我会来看你的。”
许文壶对土包作揖:“姚姑娘,后会有期。”
锦毛鼠有样学样,也跟着鞠了一躬,“后会有期啦。”
李桃花和许文壶同时看向他,不懂他在干嘛。
锦毛鼠还惊讶起来,“看我干嘛?就算我跟她不熟,但是气氛都到这了,你们都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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