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静默着,谁也没有开口。
他低下头,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包浅粉色的小包装纸巾,取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然后弯下身,仔细地给她擦着她衣服上沾染的脏污。
那块痕迹很牢固,用纸巾是擦不掉的。
只能变浅、变淡。
他擦得很慢很仔细,像是有无尽的耐心。
“无论是危险的户外还是安全的家里,对那只猫而言都一样。”
他轻轻拍了一下因为擦拭弄皱的地方,重新抚平。
而后他直起身,与她对视。
缓慢而又平静地告诉她,他的答案——
“只有分开才会死掉。”
“……要付出很多代价也要选吗?”
她忽然问。
“嗯。”
他一字一句,目光紧锁着她,沉静地,“无论什么代价。”
“如果……如果是……”
她嘴唇动了动,有一个选项就在嘴边,那个真正的选项,然而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也许害怕他的答案和她所选的并不相同。
裴陆行轻轻打断她,在问题来临前,告诉她唯一的答案。
“不管是什么。”
他说:“谢灵,我只要你。”
夜幕降落下来时,路灯也一盏一盏亮起,驱散黑暗,为行人照明。
餐厅包厢内,四个大人正笑着聊天,不知道在聊什么。
门从外推开后,聊天声停了一下,大人们看过来,都一眼看到了谢灵衣服上那块显眼的脏污。
宋蕴笑着朝她招手,问:“看来我们小灵真的成alex了,今天去哪里滚了一身污泥?下一步是不是要扑过来沾大家一身了?”
谢灵跑过去,故意拿脏掉的那一块去吓妈妈,“我要沾在妈妈身上。”
她现在有点明白小时候哥哥故意用脏兮兮的手来吓她的心理了。
因为她现在也有点坏坏。
不过宋蕴却只是含着笑,不躲不闪,温柔地看她闹,说:“还跟小时候一样。”
一旁的谢远山开了口,低声提醒,像在和她说悄悄话,“小灵,爸爸也有洁癖,也很害怕这
些。”
谢灵怔愣了一下,而后忽然笑了起来。
阮姨和裴叔也在笑。
包厢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轻轻地打下来,这里坐着的都是最爱她的人。
笑声在房内回荡。
为这难能可贵的相聚、为这难能可贵的确幸。
包间外,这一层有钢琴在演奏。
舒缓的琴音是谢灵最熟悉的。
因为不久前,她正用小提琴练习过。
那是《诀别书》的开头。
“我好爱你。”
20x8年2月12日。
这一天是谢灵的生日。
也是除夕的前三天,所以家里的装扮已经开始有一些春节的气息了。
只要是宋蕴和谢远山给谢灵过生日,从来都是在家里,只是邀请一些至亲好友来,尽量避免这场生日晚会变成所谓的“大人的宴会”。
一早,别墅里的人就忙碌了起来,裴千语来得很早,在一楼的住客厅里问了好多遍阿姨和宋蕴,问谢灵什么时候起来,她们无奈地笑笑,说很快了,请她再耐心等一等。
同时,宋蕴也来门口敲了两次门,问谢灵什么时候起来。
谢灵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挣扎了几次还是沉沉睡去。
主要是因为小猫的事情。
小猫放到了临安小区,在裴陆行那里养着,阮姨一开始是坚决不同意的。
但是看到两个石(小)头(猫)呆滞的神情以后,沉默良久,当天联系了人上门安装封窗。
做好隔离,伤也养得差不多后,谢灵和裴陆行尝试给小猫洗第一次澡。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还不知道其实有上门洗猫这一项服务。
两个人都是新手,手忙脚乱地给猫洗澡,小猫发出一阵响亮的杀猫的叫声。
阮姨频繁进进出出探头探脑,很想提供帮助。
但谢灵怕小猫跑出去,就把浴室门关掉了。
一室猫毛和鸡飞狗跳。
谢灵实在是太累了,回来后休息好久没缓过来。
除此以外,关于给小猫取名这件事上,也很有分歧。
“cabrese。”
谢灵经过深思熟虑后取了这个名字。
是西语名称,意为黑珍珠。
谢灵在了解一些红酒时曾看到过,黑珍珠葡萄是西西里岛种植最广泛的红葡萄品种,学名是nerod&039;avo,但这个词的含义更多在于原产地阿沃拉城。
而且名字有点长,还不太好念。
于是她重新去查阅了一下,发现cabrese的使用更为广泛,也更适合作为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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