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皮去刺杀皇帝了——他刚才说,我和皇帝一个都逃不掉。”
连玉成拽住他:“你去哪?你要去找皇帝?”
“我至少得去看一眼,我看他无虞我立刻就走。”
连玉成一个不察,便被他泥鳅似的溜了出去,连玉成立时哭笑不得道:“我不是拦你!嗳!洲君,我也去、同你一道!”
他们二人踩着屋檐,在靠近前院时猫了身子,里头正是一阵骚动,随后一个仆从自内奔出,跌扑在地又很快爬起,拽着外头的护卫连声疾呼——“快叫太医来,陛下遇刺了!”
竟还是迟了!
屋檐上的二人惊得险些一个没扒稳,掉进那些严防刺客的护卫中。
魏春羽愣愣捂着心口,恨不得立即从房顶跳下去,跳到裴怀玉跟前看看他如何了。
然而一旦下去,自己又走不了了。
他问自己:你真的舍得吗?把受了伤的裴怀玉一个人丢在这里。等他醒来,会以为你在大婚时遇险了,那时他该多肝胆欲裂、多无助痛苦?
然而他又想,这样多御医都聚在他身边,纵然你去了,又能帮到什么呢?还会被看守起来,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他还天人交战着,逐渐感到有寒凉从下颌坠落,伸手去接,整个人都定住了。
“连兄,他身边那样多侍卫,怎么会受伤呢?”
“刺客狡猾。”
魏春羽沉默片刻,低低道:“是我的错。”
“若是我早一步去找他,那假扮成我的人就寻不到空子,骗不过他,他也不会生死不明。”
也不知方才里头是何种情况,难道裴怀玉竟一点儿没察觉出身边人的异样?难不成真就同那刺客连天地都拜完了?只是话又说回来,头回成婚如何不紧张,先时魏春羽自己都压不住心跳,溜到别院来透透气,因此裴怀玉即便失察,也当是情有可原。
且那仆从如此慌张,想来裴怀玉是受了重伤,也不知是何种暗器,会不会因此丧命。
不过那刺客也着实奇怪,不等洞房独处时下手,反倒选在此时,莫非是被人识破了?又或者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如怒斥他一样大骂皇帝,以泄愤怨?
他心思极繁极乱,一时堵得他大脑浑浑噩噩,他茫然侧头时恰与连玉成对上眼。
连玉成道:“我们趁乱走罢。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忙,插不了太医的手。”
魏春羽张了张嘴,伸长的脖子像冬日里的光树枝,招不来叶子、飞鸟,和其他探求的东西。
“连兄,我”
纵然抱着迟早要走的心,但魏春羽对这一日也是期待的。
期待裴怀玉穿婚服的样子,欣喜的神采,和自己交握的手。
会在拜完堂时,和自己说什么、做什么。
可现在全毁了,谁也没料到,刺客和连玉成,都提前来了。
连玉成也知道些他们之间的事儿,见他如此作态,便只好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你不偷偷儿去看他一眼,放了心,肯定是走不了的。只管做你想做的去罢。”
“要是此番走不了你加钱改日吧。唉,你这儿真是滩麻烦事儿啊。”
魏春羽神色定了定:“等我十日,十日后我会与连兄走。这几日的耽搁,我会加价弥补。”
连玉成也不跟他客气:“我在东五里的福源客栈等你,说好了,我只等十日。十日后我要去寻我恩师。”
“多谢连兄。”
繁疏有别的花枝糊成一团,贴在昏黄的窗纸上。
重伤也不愿离开婚房的天子,在昏迷醒来的间隙,执拗地望着随枝桠摇摆跳动的光斑。
摆在桌上的汤药,没有等到热气散尽,而是被自窗外悄无声息滚入的人先滴了一串血色、惊扰开涟漪。
划破掌心挤血的人没有看见,床上的人挥退了蓄势待发的暗卫,靠回了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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