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渺旋开竹盖,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她动作不快,一面慢吞吞给杯中酙满酒水,一面把话丢了回去:“那你呢?不坐镇在你宗门,还有空来凡界寻我。”
“要是我得寸步不离地守着,要那些长老干什么?”林梓晟眼尖发现她酙好了一杯,眼疾手快抢过来一口闷下,咂了下嘴:“凡界的酒虽然没有灵气,却也别有滋味啊!”
被抢了酒,温渺也不恼,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看自己这位嗜酒的友人:“你这般饮法,也能尝出滋味吗?”
林梓晟懒散坐着,待温渺给自己也斟好一杯后便接过了竹筒,把面前空了的酒杯再次倒满:“不能?你是在嘴里品,我在肚子里品,不都一样吗?”
林梓晟这话属实无赖,但他一贯是这个脾性,温渺也习惯了,于是轻摇摇头无奈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么还是这幅不着调的模样。”
“哟,怎么不着调啦!”林梓晟不满地嚷嚷:“我今日来找你,可是有要事在身的!”
闻言,温渺放下酒杯,浅淡的笑意敛下,正色道:“是有何要事?”
“本来以为你是闭死关,没打算叫你,但你既然偷偷跑到凡界游玩,那相必是闲得很了。”林梓晟挤眉弄眼卖关子,一张俊俏的脸生生被他弄得滑稽。
这不是在游玩。
虽无奈,但温渺知晓他是故意这么说想让她生气,于是也没有特意反驳。
说来也怪,自从林梓晟当了宗主,就多了这么个古怪癖好,以逗她生气为乐,尽管她情绪素来淡薄,对他的招数鲜有反应,他却愈挫愈勇。
眼见着温渺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林梓晟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但还是没忘记正事,道:“我得到消息,大概十年后有一处上古秘境将开,里面会有些破局的线索,这块玉符你收好,等确定了时间我便通过它联系你。”
说着,林梓晟随手将一个玉制的小葫芦坠放在桌上,神色自然。
温渺收好坠子,原本落在对面脸上的目光微动,看向了他的发顶,神识随着注意力下意识凝聚,林梓晟原本精心准备的幻术被瞬间勘破,几缕白发夹杂在他满头乌丝间,刺眼无比。
这是……
温渺眉心微皱,露出今日最大的情绪波动,话音都重了两分:“你又起卦了?这次又是几年寿数?”
温渺终于有些生气,林梓晟却开始发怵,他眼神飘忽,不和她对视。
“不多,不多,也就几十年……”
“几十年?”
温渺话中泛着冷意,那张浅笑时格外温润的脸现在失了表情,才让人恍觉那张脸原是这般冷淡疏离。
咚。
温渺食指指节在桌上轻轻一敲,林梓晟正要往嘴里送的酒杯便自发离了他的掌心稳稳落回到桌上。
温渺看着林梓晟,周身的冷意还未聚齐又飞快散去,微叹一声,嗓音轻柔:“再这么挥霍下去,你怕是等不到大劫那日了,便是卜出了生路又如何?”
林梓晟最受不了她这副模样,忙合掌告饶:“我错了!阿渺别念了……”
说着他手掌一翻,掌心向上,一个不过巴掌大的精致酒壶便凭空出现在掌上,尚未揭盖便已酒香扑鼻,灵气满溢。
林梓晟讨好地笑笑:“这是我从灵珍阁特意给你带的新品灵酒,别生气了。”
把酒壶放在桌上,林梓晟虚咳两声:“咳,时候不早了,宗门的长老等我都等急了,我就先回去了。”
唰。
不等温渺出声,林梓晟急忙掐诀离去,一眨眼原地便没有了人影,空气中只留下他的话音。
“到时候沧泫山见……”
又跑掉了。
温渺轻叹,每次林梓晟不想听她说教,就会随意找些借口跑掉。
人已经走了,她也就咽下了那些未出口的话。
温渺坐在石凳上,微微垂眸看着手中的瓷杯,指腹轻轻摩挲。
修真界数万年一次的大劫啊……
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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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明亮的日缓缓被遮蔽,白云染上红霞,一片昏黄下,隐藏在山林中的某座小院冒出袅袅炊烟。
庖屋内,温渺慢条斯理将清炒的不知名青菜盛出锅,经过翻炒,脆嫩的茎杆青翠欲滴,叶片充满富有食欲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有多爽口。
院中的石桌上已摆好了饭菜,此刻夕阳正好,小院里微风阵阵,就着小菜饮两杯酒,别有一番滋味。
林梓晟已经离去三日有余了,温渺的生活又步入正轨,平静安宁。
温渺坐在院中欣赏残阳,随意晃了晃手中的酒盏,杯中的酒液便泛起层层波纹,香气愈发醇厚。
忽地,她动作一停。
有人闯进来了,不过这气息……不像是熟人呐。
院外设有迷踪阵,虽不是多复杂的阵法,但凡人是决计过不去的。
冒然闯入他人住处,这行为实在算不上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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