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布置简约,除了桌椅床榻就是一扇镂空雕花屏风,秦悦急中生智,指着身下床铺道:“藏床底下!”
情况紧急,让堂堂摄政王趴床底这种事教外人听了必然会评价一句有辱斯文,可她管不了这么多。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掌将谢隅推下床,探身掀开床帷。
谢隅看起来极不认同她的办法,慢悠悠坐回床边,衾被一掀整个人躺了下来,裹的像个严严实实的蚕茧。
“秦小姐,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见屋内迟迟没有回应,梅月话音刚落便推门而进。只见秦悦正尴尬地坐在床边,匆忙放下两边的床帐。
“我睡的太沉没听见,你找我有事吗?”秦悦笑了笑,试图把梅月引向桌案。
可梅月却是自来熟,不讲究那些礼节,挨着她就坐在床边。不大的软榻上顿时又陷下一人的重量,秦悦吓的脸色煞白,“我们别坐这,去那边!”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梅月看出她异常,回头朝床上望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秦小姐怎么如此慌张?”
轻薄的纱帐之中,衾被被卷成长条,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梅月定睛看去,正想掀开床帐仔细瞧,却被秦悦一把拉住。
她立即就着梅月手中抱着的红木盒子说道:“姐姐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话题被转移,梅月也顾不得思考异常,就着她牵引的手臂远离床榻往圆桌走去。
她将盒子放下,莞尔道:“前两日王爷命我为秦小姐打造首饰,今日工匠将成品送来,我瞧着极美,便立刻带来给你瞧瞧。”
盒盖掀开,里边赫然摆放着三簇月季花丝金钗和两柄金银合铸的簪子。
那纯金的月季花丝纤薄如蝉翼,花蕊细密、金丝盘绕,宛若晨露凝注时的鲜活模样,尽显精巧玲珑。旁边摆着的发簪则雕作鲤鱼,走线利落,弯翘的鱼尾处坠着一缕绯红碧玺。
看得出是按她喜好铸造而成,秦悦震惊之余,心道他还真是行动派,原以为密道里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还真派人去给她打了首饰。
“那老工匠的手艺在江南家喻户晓,前几月还被宣召入宫为贵妃娘娘打造璎珞。”
梅月喜形于色,“你看如何?若不满意,我再让他重铸。”
“不必,我很喜欢。”秦悦唇角扬起笑意,“多谢王爷了。”
说后半句时,她声音故意调高了些。
梅月笑道:“秦小姐不如当面和王爷道谢,相信他必定会非常欢喜。”
秦悦:“……”其实现在已经是当面道谢了。
梅月高束的马尾一甩,偏头看向床榻,“正事既已说完,可否谈谈我的疑处呢?”
她指着像卷饼一样的浅杏软被,“秦小姐被褥里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秦悦脸色大变,暗道不好。
这可怎么办。她连忙扯住想去一探究竟的梅月袖口,“梅月姐姐,我这几日太冷睡不着,多加了床软被,这才显得鼓囊些。”
梅月脚步未停,闻言略显惊诧,怀疑是下人布置厢房时拿错被子怠慢了她,“我瞧瞧。”
秦悦入住时九皋别院上下都时刻关注她的起居,衣用皆是新购的上乘之品,膳食亦是江南最好的厨子所作,出行时王爷也派精锐影卫守护,谁这么马虎竟敢在深冬只给她铺薄被。
她心底已经想好待会如何问责,秦悦却直接抱住她胳膊。
“梅月姐姐!我听别院外好生热闹,要不你陪我去放炮仗吧!”
见她满眼欣喜急不可耐,梅月宠溺地摸了摸她头,心想果然是个小姑娘。
“走吧。”她被秦悦拉着手,满面春风出门。
秦悦双目紧闭,心中求神告佛让她别掀开被子,还好梅月像是个妹控,撒撒娇就能支开。
雪是子时落的,细碎的霰子落在屋檐,未时便已纷纷扬扬泼下来,顷刻间淹没了整座城。
不同于热闹的长街,九皋别院门口却极为冷清,就连不得已路过的行人都是低着头急匆匆经过。
陆眠被秦悦当成苦力扛着几条长长的爆竹出门,按她吩咐挂在门口一株百年老松上。
梅月正踩着竹梯在门檐上挂红帷,瞧见他忙碌的身影,笑道:“自从秦小姐到来,一向冷清的别院都染上了烟火气,真是不容易。”
“王爷大部分时候都住在京都,别院冷清也正常。”秦悦淡淡道。
她寻来一根香打算点燃爆竹引线,忽然想起被押入诏狱的郭长庚。
“梅月姐姐,现在大家知晓那位知府大人的真面目了吗?”
“自然知晓。昨日囚车在主街游行,我顺道瞧了眼,他身上可没少挂鸡蛋菜叶子。要说贪罢,身处高位多少会被身外之物蒙蔽心眼,无论如何都不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原来的“民心所向”,如今也彻底失去了民心。
想到那副滑稽的模样,秦悦噗嗤一声,继续道:“那百姓对王爷应当也会改观吧?”
听见这话,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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