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想活到九十五岁。我又问,为什么是九十五呢?常人不都愿长命百岁吗?”
她缓缓起身,抬眸与梅月对视。
杏眼里浸满了雨水和泪水,在秋雨下泛着绯红,充斥着无尽的悲伤。
“他说,因为他心爱之人比他大五岁,他愿那人长命百岁。”
“不能与她同生,只求共死。”
梅月撑伞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这番话犹如针刺密密麻麻布入头皮,令她说不出一个字。
秦悦伤感地看着她,似是同情:“晏都侯杀的人不是谢隅。”
话音刚落的刹那,梅月发现“谢隅”脸颊似乎有什么东西卷起。
雨势太大,饶是再精妙绝伦的易容术,也难抵这如天漏般的洗刷。
撕拉──
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猛地揭开,露出底下另一张熟悉的脸。
梅月后脑轰然一声,天地在此刻崩塌。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瞬间破碎,手中纸伞蓦然坠地。
她踉跄着扑上前,手指死死攥住扶光衣襟,指间染上鲜血,“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扶光?!”
嗓音近乎嘶哑,而后源源泪珠混着雨水砸在扶光脸上。
雨幕中突然现身一队东宫亲卫,外军纷纷让道,少年太子踏过积水停在秦悦身前。
他睨了眼伏在扶光尸身上的梅月,又转向墙外府兵:“孤要将秦小姐带离此处。”
他嗓音温润,隐隐透着些威胁。
梅月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对太子的话恍若未闻。侯府府兵握紧刀柄,却迟迟不敢上前。
东宫亲卫虽人数不多,但个个皆是精锐,更何况,那是太子。
“殿下这是何意?此女与逆党关系匪浅。”府兵硬着头皮开口,“侯爷有令,太子殿下莫让我等难做。”
太子莞尔,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孤的话竟还不如晏都侯的好使?回去告诉侯爷,人,孤带走了。”
东宫亲卫长刀出鞘,双方剑拔弩张,府兵们相视一眼,终是退开一条道。
“秦小姐大可放心,东宫是安全的去处,晏都侯纵使手眼通天也得让孤三分。”
他目光又停留在扶光尸身,“来人,将扶光大人的尸身一并抬去东宫。”
秦悦沉默片刻,回头看了眼梅月,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太子踏入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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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百墙之外,徐靖海立于京都城门之上。
不久前府兵来报,告知他宫里那具尸体并不是谢隅,真正的谢隅不知去往何处,而尸身的真实身份……
他死死扣住城墙砖石,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再往京都派些人手,太清山也派人去搜!他中了毒跑不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搜出来!”
徐靖海气急,看着领命而去的府兵又掀翻一面军旗,咬牙切齿道:“死个主事有何用?他能给我儿偿命么?!”
一直站在身侧垂眸不语的梅月眼睫微颤,她闻声抬头,眼神陌生地看向徐靖海。
是了,于他——不,于他们这些生来便居于云端的天潢贵胄而言,区区一条人命,一枚棋子,不过如蝼蚁般轻贱。
一刹那,城外地动山摇。
天际突然被一道黑线割裂,边军如蔓延的墨水侵蚀而来,而在军阵两侧,黑影如鬼魅般疾行,皆是京外集结的暗阁影卫。
徐靖海很快认出那两支边军,正是先前停留在青岚关的镇山卫和飞羽骑。没想到林晔臣还留了这么一份大礼。
他眯着眼看为首那人,漆黑斗笠遮住面庞,一袭狻猊主事黑袍,正是三司主事探花,身旁跟着他一直未搜到的陆眠。
原来这两人早便出京了。
奇怪的是,这些边军在东宫与将军府联姻后应当尽数收归与太子麾下,怎么会听区区一个主事的军令?
徐靖海望着黑压压的军队,额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三万边军影卫虽然数量不敌禁军,可皆为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师,反观禁军,人数上虽有优势,却久居京畿,疏于战阵,不过徒有其表。
真若交锋,只怕一个照面,便要在这些铁血精锐面前溃不成军。
他眼珠转动一瞬,决定用谢隅身死的消息先唬住领头的探花和陆眠。
“摄政王谢隅谋逆造反,已然伏诛身亡!尔等今日兵临城下,莫非是要步他后尘,犯上作乱不成?!”
声浪滚滚,城下三军果然脚步一滞,马蹄甲触之声渐息。
徐靖海脸上闪过喜色,正欲再添一把火,军阵最前方却忽然传来阴沉的笑声。
斗笠之下,那人的声色极为熟悉,只一瞬间徐靖海便听出了那人身份,双腿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探花嗓音阴鸷而危险:“本王竟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他抬手撤下斗笠,露出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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