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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睫毛,“对我更自信一点。至于你来与不来——那是你的自由。”

任性的云热爱自由,因此,他也尊重我的自由,哪怕我的视线将为此不再在他身上停留,他也会忍耐下去,直到我再一次看向他,不论将忍受多么漫长、多么近似于煎熬的等待。

“……我,果然还是最讨厌恭弥了。”我抽噎着说。

他说我脸都哭花了。扯淡呢,我眼泪还没掉下来!我更讨厌他了。

以往睡觉的时候我们都面对面,摆出的姿势如同相拥,这一次我背对着他,像婴儿蜷缩于母亲的子房,灯光已尽,黑暗中云雀的手臂轻柔地落在我腰侧,像是想向我靠拢、想把我更近地往怀里搂去。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打了他一下,啪。

他难以置信地顿住了,但仍然不放弃,掌心坚持笼盖我的胯骨。

我对他使用小蜜蜂肘击。云雀的声音从后头低低地传来,他叫我的名字,就像一头猛兽为我低头,变成为我所驯服的温顺的狗,“凛真。”

我又用怀里的猫猫玩偶砸他,猫猫在黑暗的静室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踩过他的肩膀。这只毛绒猫猫原本只被我摆在枕边当做温馨的装饰品,我真正的抱枕另有其人,然而今夜,猫猫复宠了。

云雀连躲都没有躲,毛绒玩具扑过来,而后是他很低的一声轻哼,我公正地说,这很色情,他总是很色情,温热削长的五指摩挲过我的手腕。他应当去学钢琴,我不合时宜地想,他适合去弹奏乐器。我不理他,但在心里想:

“你最讨厌我。——你又在这样想吗。”他低低地说,泄露出我隐秘的心语,或许在这个人面前我本就不存在任何秘密,云雀恭弥总是任性,这会儿就像忘记了今夜流过的那些血,转而评价我说,“你每次说得谎都一模一样。”

“有意见?”我问。

“我困了。”他说,答非所问,更像是回避我的锋芒。这个人连面对xanx都不曾退避,棱角却在我面前频频软化。他的尖刺都变成软绵绵的、甜甜的果冻了。

我要被他气笑了,终于转过身,望进他的双眼,深色的眼珠反而在窅暗中莹莹生辉,宛如一块饱经磨琢的静谧玉石,“那我们现在在干嘛呢?”

他却理所当然地说:“你没有抱我。”

撒啥娇呢?我只好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说:“我讨厌你。”

“我不讨厌你。”云雀恭弥说,嘴角的微笑近乎残酷,他从来都是一位狩猎者,我拨弄他的心,他也干扰我的大脑作为回敬,我几乎有一点恨他了——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夺走我那清醒的理智,他的双唇在清静的无光的夜中张合,我读不懂他的唇语,但听见他的声气不疾不徐:“我喜欢——”

我堵上了他的嘴,像是泄愤,像是进食,撕咬着他的嘴唇,直到舌尖品味到一丝很淡的、蔓延的锈。血是腥而甜的,传说中耶和华用亚当的第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这足证骨骼与器官能融入另一人的体内化作流淌的生命。那么,而今我舔过他唇角细细的血丝,是否也算是他以血液将我哺育?我们的生命相互交换了吗?他的灵魂栖息在我的骨头、我的脏器里了吗?

当我们靠近,我连骨头缝隙都隐隐作痛;当我们的唇肉分离,我反而感到怅然若失。这必当是幼驯染长久纠缠不休,历经漫长的岁月而遗留的代价:我得到了一个无血缘的亲人,我何其有幸将我的至爱拥在怀里,那么上帝也必将从我的心内剜去一部分。这想必是一种等价交换。

那么云雀恭弥又付出了什么呢?他的魂,他的骨,还是他的肉?上帝将我们合二为一,神将我们赐予彼此,自那之后每一次相触都带来细密的痛,从此以后每一次别离都仿佛拔下陷入心口的刺,带来的并非解脱,那尖锐的余韵反而持久绵长,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我看着他,想: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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