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本想反驳额娘所说的少与堂兄弟们走动,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与额娘起冲突呢?反正这一个月中来后院的次数少之又少,只要敷衍敷衍额娘就是了。
“知道了额娘,孩儿明白的。”
见弘时乖乖地应了,李侧福晋面上才开始展露笑意:“这才对,你只要好好听话,不论是什么弘历还是弘昼都是越不过你去的。”
小孩子迎风长,深宅大院的日子数着过倒也还算快,转眼间春日的满园花团锦簇变成了秋日里的菊花蟹黄,又变成了冬日里的残叶飘零,很快迎来了弘昼三岁的生日。
“兮兰姐姐,你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这么小一团,好像还在前几日似的,怎么这一转眼就能跑能跳的了,甚至翻过年去就要搬到前院去跟着爷念书了。”
耿执羽透过窗看着和弘历玩耍的弘昼,语气中带了几分惆怅。
钮祜禄格格手中纳鞋底的动作不停,一边笑道:“小孩子是长得快,这段日子你和弘昼相处要好好珍惜,毕竟爷发了话过完年就将他们搬到前院去,到时候想要亲近可就不容易了。”
本来按照规矩应当是三岁生辰一过,隔上几日便该搬到前院去。但无奈四爷这段日子实在有些忙,分不出时间来料理儿子,又顾念着弘历和弘昼都是冬日里出生的,不若等翻过年去一齐搬进去好。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里我连弘昼调皮捣蛋都舍不得多训了。”耿执羽应道,“只怕这样的年岁便送到前院去,到时候与额娘亲近不起来了。”
钮祜禄格格摇头笑了:“弘昼不过是有些孩子气,你如何就舍得多训了。至于亲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连福晋从前的大阿哥都是三岁就送到了前院,再者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多少也是知道些事的,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的亲近,这有日后才是正理。”
耿执羽知道兮兰姐姐说的日后是等孩子有出息了,日后待四爷过世,分家的时候可以将自己带出去当个老封君享清福。
“罢了罢了,忧心不忧心的都要送前去,我且不庸人自扰了。”
“难得啊,”钮祜禄格格奇道,“这果真是日日跟着启蒙小孩儿一起念书的,竟然都会用典故了。”
耿执羽柳眉一竖:“好啊,姐姐你笑话我。”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夸你的嘛,”钮祜禄格格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笑道,“别说你了,我这些日子跟着他们一起启蒙,也是学了不少呢。从前我见我额娘阿玛给弟弟妹妹们启蒙的时候,也就是拿本三字经便是了,哪里听过先生讲课呢。”
正在这时,气喘吁吁的弘历和弘昼一起进来了,他们额头上都带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一看便知道在外面玩得高兴。
“渴,额娘我要喝水。”弘昼一进来便到处找水喝,接过鸾晴递过来的一杯水后,非常豪放地一饮而尽。
弘历也在找水后,拿到张嬷嬷递过来的水后文雅地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耿执羽看着自家儿子豪放的动作,又看了看弘历斯文的动作,伸出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
前院
察觉到耿额娘的动作,弘历诧异地看了过来,奶声奶气问道:“耿额娘为什么要打自己呀。”
弘昼听见这话,也停下了喝水的动作看向自家额娘。
耿执羽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没事,耿额娘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总不能直接说看见自家儿子养成这样,觉得心累吧。虽说耿执羽更喜欢弘历的行事,但自家儿子就是自家儿子,若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伤了弘昼的心可怎么办。
钮祜禄格格抿唇笑笑,她倒是知道耿妹妹是为何如此,但这话就不适合在小孩子的面前讲了。
见两个孩子已经放下了水杯,耿执羽扭头看向钮祜禄格格笑道:“兮兰姐姐,今日我便带着弘昼先回去了,四爷命我们自己给弘昼布置内室,还要回去挑家具的花色呢。还有福晋明儿派了人牙子来,让挑选弘昼院中伺候的人。”
“去吧,我这也还有一堆要忙的。”钮祜禄格格起身相送。
等他们走后,弘历看着自家额娘问道:“我要离开额娘了吗?”
去前院的日子,四爷是直接定下来之后派人来告诉她们的。钮祜禄格格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已经定下了日子,虽说在弘历满三岁的时候就料想到了必然会有这一日,但这一日的到来还是令她有些惆怅。
挥了挥手,鸾晴会意地带着伺候的人走了下去,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这一对母子。
钮祜禄格格将弘历抱在了膝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弘历的脸蛋:“我们小弘历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知道,”弘历的眼神清澈,“我是额娘和阿玛的孩子,在家中排第四,也是弘昼的哥哥,还有……”
这稚嫩的言语听得钮祜禄格格发笑,静静等弘历说完后才道:“对,你是阿玛和额娘的孩子,是雍亲王府的四阿哥。在这府中,小阿哥们在满了三岁之后都是要迁到前院去让你阿玛一齐教导的,咱们弘历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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