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门见弘时,身上穿的是见客的衣裳,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后才觉得浑身轻松了起来。
换好了衣裳出来,弘旺便接了福晋亲手奉过来的茶水。
这个福晋是去年娶进门来的,还是皇玛法亲自指的婚事。为人很是贤良,岳家本也是大族,可见如今的形势之后,见福晋时总是冷冷淡淡的。
“今日出门办事可顺利?”福晋笑着问道,“今儿大爷急匆匆就出门了,连早膳都没有好好用,日后可不许这样了。长此以往,岂不是要令肠胃受损。”
听着福晋关心的话语,弘旺觉得心中原本的郁气渐渐平静了下来,正想答话,就见福晋的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那伤口在手腕内侧,寻常是不大容易看出来的,这还是福晋的手微微往外翻才让弘旺看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弘旺将福晋的手抬起,皱着眉问道。
福晋的脸色有些躲闪:“不妨事,是妾身昨儿不小心将茶盏摔了,这才伤到的。”
弘旺的眉头微微皱起,还未提出质疑,就听见福晋旁边的大丫鬟愤愤不平说道:“哪里是不小心伤到的,分明是昨儿福晋回娘家……”
这话还未说完,便被福晋呵止了:“彩云还不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弘旺全都明白了,去年他与福晋刚成亲的时候福晋娘家的态度还是很恭顺的。但自那位上位之后,福晋的娘家态度就变了,不只是对他,甚至对福晋都极为恶劣,看样子是想要撇清干系免得到时候被那位清算的时候连累了。
微微闭了闭眼后,弘旺紧紧地盯着福晋手腕处那细微的划伤,似乎是在警告着自己什么一般。
败者不必胜者亲自羞辱,便会有旁人来践踏。但只要还有机会,他就绝不会认输的。
秋日的紫禁城已经很是凉爽了,弘昼也将略厚些的衣裳穿在了身上。秋天算得上是最舒服的季节了,既不会太热,又不会太冷。即便是在有太阳的日子,练习骑射的时候也不会被灼热的阳光射得人困意上涌。
唯一不让弘昼满意的是屋顶偶尔还会落几只鸟儿下来叽叽喳喳的,好在一般叫一会儿就飞走了,没有落下来就叫半个时辰的事情了。
这日弘昼和弘历刚从朝会上打卡结束,准备回上书房听先生讲课时,就被弘时在上书房前拦住了。
弘时早就在朝堂上站岗了,从雍正刚登基开始,这个长子就一直在朝会上站着。不过既未给过他什么要紧的差事,又没有在朝会上点过他的名,所以朝臣们也就不敢亲近这位实际上的皇长子。
要知道上面的这位可是从九龙夺嫡中杀出来的主儿,他一上位就表示了要秘密立储,但凡能混到可以上朝的谁也不是蠢货,自然能明白这位的意思。
即便想要搏一搏,也要看准了之后才能下注。在不知道皇上对其他阿哥的态度之前,没有谁会把这带着身家性命的赌注投给三阿哥。即便要投,也要在合适的时候投,最好能让自己的付出得到最高的回报。
等四阿哥和五阿哥上朝后,那些待价而沽的人就更犹豫了些。
之前三阿哥上朝的时候,可不曾见过皇上专门点过他什么。但四阿哥和五阿哥上朝这短短的几日内,皇上便点了五阿哥两三次了,也问过四阿哥一回意见。
见弘时挡在了前面,弘历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三哥可是有事?”
弘时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他打量得很是仔细,从头到脚一一看过去。
这番作态让弘昼莫名其妙,他皱起眉问道:“我们还要回去跟着念书,三哥若是无事便请让开吧。”
弘昼自觉这话说得很客气了,他甚至用了礼貌用语。要知道弘时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般是不会用礼貌用语的,不是咬着牙就是颐指气使的。
弘时的眼神如深潭一般黑幽,将弘昼和弘历都打量了一遍后冷笑了一声便走了。
这两年间他也是长进了些的,早就非当年的吴下阿蒙了。自然只要在自己不占理的时候不要提前起冲突,既然汗阿玛已经秘密立储了,那多半是看好这两个之中的一个了。
毕竟年贵妃养着的六弟太小了,还不算彻底立住,脑子清醒后想想就知道汗阿玛那样的性子不可能立那样一个小孩子。
既然是因为看好才立的,那就只需让汗阿玛对这两个失望透顶就行了。只有汗阿玛对他们两个失望了,他这个长子才有重新出头的机会。
弘昼看着弘时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是发什么疯,专门凑过来就是想要看我们两眼?”
“你这些日子小心些。”弘历看着弘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弘时突然这样凑过来盯了他们一会又走了,这样反常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不管弘时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们小心些总不会有错的。
挑拨
自弘时那次来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后,弘历很是警惕了一阵子。但见弘时迟迟没有什么动静,便也渐渐地放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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