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上飘着几个零碎的葱花,一口一个,再喝口汤,当真是极致的享受。
耳房里,孟刘女和孟赵女相对而坐,细细品尝,停不下口。说真的,在她们家从未尝过如此鲜美的味儿!
等碗见底了,孟赵女才摸着肚子低声道:
“也不知夫君那里究竟如何了?咱们如今这样也没办法出门打听,我听月姮讲,村里去打听的人至今一无所获。”
孟刘女眉头微微皱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夫君的身份?”
孟赵女摇头,朝正开的窗外瞧了一眼,用更低的声音道:
“不会的,夫君提前做了安排,他就是邯郸城内做买卖的小生意人,周围来往的商家和客人皆可作证。秦国质子正关在质子府郁郁寡欢呢,与我们夫君何干?”
她叮嘱孟刘女:
“切记,今后无论对谁都要这般讲,再不可提质子府的只言片语。眼下静观其变为好,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免得害了夫君!”
“好,妾听您的。”
其实孟刘女在成为她丈夫嬴异人的妾前,是照顾嬴异人的侍女,唤作“贱女”。
后随嬴异人来到赵国,生下月姮,又亲自侍奉赵姬多年,与赵姬相处出了情分,赵姬为其改名“见缕”。
二人经过这番磨难,颇有点情同亲姐妹的意思。
这边二人足够谨慎,连思庄都没听见她们在说甚么。
林评更是不会时刻让双眼盯着两个躺在炕上,平时只穿底裤的女人了。
因此,他便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这三人身份的机会。
不过这对他而言并没有甚么影响。
要说有影响的,可能是村长那头已经做完了沤肥的前期工作,现在只待时间发酵。
而去邯郸城打听消息的人,也终于带来了赵郎君的最新情况:
“听闻赵郎君是得罪了平原君赵胜家中的门客,才有了牢狱之灾。不过赵郎君的朋友仗义奔走,求了郭开大人帮忙,如今人正在郭大人家中养伤,并无性命之忧,家中店铺无人照料已经关了,其他的便不甚清楚。”
林评听月姮阿父住在郭开府上,眉头微微一挑。
那郭开何许人也?战国时期有名的奸臣!
按时间计算,此人正在给如今赵王的儿子公子偃做伴读。如今的赵王也就是赵孝成王,原本有宠爱的儿子,并在儿子很小便立其为太子。可惜那位太子命不长,没两年便去世了,这就给了其他儿子可以上位的机会。
郭开在后来公子偃继位中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因而在赵国权势赫赫,之后更是因为和廉颇有旧怨,进谗言让乐乘取代廉颇,导致廉颇逃亡魏国。后来又收秦国贿赂,向赵王进谗言导致李牧被杀。
战功累累。
说是唯利是图也不为过,月姮她阿父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要么使了钱,给了对方足够好处,要么和对方利益相同,同流合污了!
有点意思。
旁人不知林评所想,只觉人还活着当然是好事,孟赵女当即写了信托人给丈夫送去,告知丈夫她们的落脚地。
隔天便有郭开家的下仆从邯郸城而来,带来了赵郎君给妻女的信件和一些衣裳细软。
孟赵女艰难读了信,然后郑重的对思庄和村长请求:
“我夫家的情况您二位也听见了,如今虽恩怨已了,但对方毕竟是平原君看重的门客,为稳妥起见,夫君建议我母女三人暂时在贵地别居,过个年再回城也不晚。”
村长挺理解这种心理,得罪了贵人嘛,就算人家不计较,自家心里也总不踏实。人家一句话自家就得灭门,由不得人不小心。
但理解不等于要和对方一起担风险,若那赵郎君没了,人死债消,村里收留三个女人倒很乐意。可如今嘛,将人留下有利有弊,他拿不定主意,看向思庄。
思庄当然是要留下的,多一个人多一份信仰之力,要不然只凭村里这几十号人,她和林评想恢复健康得等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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