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离鸿引着两人来了偏殿,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坐在下位说道。
陈京观应和着晏离鸿,也笑着说:“倒是他的秉性。不过晏兄此次,会与我们一同去敬安山吗?”
陈京观虽然笑着,可晏离鸿能感觉到眼前人眼神未离开自己片刻,不过想来也是常理,对于初见的人报以绝对信任,他自己也做不到。
“陆伯父说是让我去的,但这不是栖野立功的好机会嘛,我自然是不能去抢他的功。”
“你就这么确定你比我厉害?虽说你读书强,可这是剿匪,不是选状元!”
刚从厨房出来的陆栖野恰好听到了晏离鸿这番话,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你放心,城外的兄弟我让昌安营的厨房做了他们的吃食,他们不方便入城,但饭我们要管的。等下父亲回来我们一同用了饭,就可以准备攻山的计划了。”
陆栖野对着陈京观的时候,又换了一副面孔。
说来他因为性格好,交了许多朋友,就连澄州那几个纨绔也能和他称兄道弟,但他惟独对晏离鸿冷言冷语。
“晏兄分明是在与你玩笑,你倒当真了。”
陆栖野撇了撇嘴,不服输地给了晏离鸿一个白眼。
“人来齐了?家里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偏殿里的几个人听到了正厅里的声音,纷纷从里面走出来,只见陆晁裹着一身风雪进了屋。
“今年南边水灾,北边风雪就更大,过些时日重新给兄弟们的屋舍修一修,这个冬天怕是难捱。”
陆晁拍着身上的雪,微微侧身嘱咐着身后的陆栖川,后者应了一句,也由侍从帮着换掉了被雪打湿的外衣。
“将军。”
董辉最先起身,毕恭毕敬给陆晁行了礼,他跟了陆晁二十年,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了,想忘也忘不掉。
“你现在是陈少将军的人,与我,十多年老友罢了。”
陆晁走过来拍了拍董辉的肩膀,然后看着从椅子上起身的陈京观。
“久闻大名,少将军。只是今日还没到年,咱们就先凑合吃两口,等你们回来,我们再聚。”
陈京观刚要学着董辉的样子行礼,却被陆栖野拦了下来,身边的人小声嘱咐道:“那是北梁军礼,你不用行的。”
陈京观了然地点点头,随后给陆晁举了一躬。
“多谢陆将军肯让栖野与我这等人相交,还默许了董将军为我助力,”陈京观说着,又将身子转向一同进来的方荔,“也多谢夫人为我提供粮仓。陈京观有今日,全是陆府的帮衬。”
“你知道廊州粮仓是我的产业?”
方荔接过陆晁递来的汤婆子,一边笑着回应夫君,一边抬眸看了一眼陈京观。
方荔的家业,是方家祖辈从北梁建国后一点一点打下的,方荔的父亲方炯更是成了北梁首屈一指的国商。不过到了方荔这一辈,方家能担起这份家产的只剩下她一个女子,纵使其他几房对女子当家颇有微词,却没有一个人敢和她一较高下。
事实证明方炯力排众议的选择是正确的,在方荔当家后方家的铺子开始从澄州迈向北梁各地,所涉行当从简单的米面粮油扩展到了典当行、镖局。
当然,方家如今最大的产业应当是陆家马场。
当年方炯在战争时举全家财力帮助元衡,陆晁同元衡四方征战,小小的军户一跃成了美名远扬的将军,方炯本意想让女儿入宫为妃,可方荔当了家,借此逃脱了那四方天的束缚。
原本只凭陆晁的身份是接触不到方荔的,可方荔早在他被派来为军队采买时就注意到了他,而陆晁更是被这泼辣的姑娘迷住了心窍。
后来世事变迁,原本悬殊的地位换了个高低,最初劝方荔寻个更好的人家的人,开始劝她不要再等这位少年成名的将军,可方荔信他,推脱掉了踏破门槛的媒人,只等着陆晁的娉书。
陆晁当然没有辜负她,那封娉书他在初次见面后就写好了,家中父兄早亡,他托了队伍里最有威望的师父为他做保,最后甚至盖上了元衡的私印,但他一直没有送出去,即便成了将军也没有。
他成了将军,却还是摆脱不了一辈子打仗的命数,他不想方荔跟着自己提心吊胆。
但是当陆晁提出要募资修建陆家马场时,方荔拿着禹州的地契和方炯为自己备下的嫁妆主动登门,直言,“你一封娉书,我便给你一个马场”。
索性方荔赌对了,陆晁虽然父亲早逝,但是他的母亲将他教养的很好,陆晁将自己的所有财产充作方荔的嫁妆,又在陆家马场的令牌刻上了“荔”。
虽说是陆家马场,但只要方荔想,她就可以动用里面的一兵一卒。
“不仅如此,昌用也是您的吧。”
陈京观笑着应答,方荔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有不加掩饰的欣赏,“不错,你师父那边应当收到粮了,我这也算是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陈京观没有再多说,抬手又向方荔行礼,倒是陆栖野一直缠着母亲,让她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