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林幼书勾着手腕搅搅冰块,不咸不淡道:“是他要给我买的吗?”
“是啊!”邱双两手一拍:“后来店员都心软了,给我打了九折呢。”
林幼书从容抿了口饮料,吸管沾上一点口红印,又从容抽了张纸轻轻擦掉,问:“林鹏自己没钱啊?”
话算是递道邱双心坎儿里了,只见她狠狠叹了口气,摇着头,捶胸顿足似的朝林幼书说:“他一不上学,二没收入,现在还遭一屁股官司,哪来的钱啊。”
“所以?”林幼书抬眸,对上邱双恳求的眼神:“邱阿姨是想用一条裙子收买我,让我撤案?”
“哎呦呦,说什么呢。”邱双讪笑,越过半张桌子拉上林幼书的手,一脸诚恳道:“都是一家人,什么收买不收买的?见外了。”
林幼书气笑,拧了下腕子抽回手,叠放在下巴底下,直勾勾盯着邱双:“邱阿姨,我现在二十一岁,不是十二岁,不是你随便一句好话,就能哄得我心甘情愿当牛做马。”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林幼书仍旧笑得从容,指了一下对面那杯饮料:“渴了吧?先喝口水。”
邱双眼见情势不对,索性暂时先不谈这些。她那杯里头没插吸管,邱双捧起来猛地喝了一口,酸涩直冲大脑,从舌尖一直麻到嗓子眼。
“这什么啊……”邱双龇牙咧嘴,伪善的笑容可算被她悉数收回去,变得皱皱巴巴。
“你那杯没加糖,忘说了。”林幼书没有抬头,云淡风轻道。
邱双也算看明白了,干脆将慈爱的面具砸碎,露出原本的生活势利模样,撩了把头发开门见山:“撤案吧。”
“撤案,把我儿子还给我。”
“这样,我们之间的恩情就还在,对吧?”语毕,邱双撩起眼皮看她,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感。
“恩情?”林幼书冷笑一声,是讽刺,也是自嘲:“今天之前,我们的恩情确实还在。”
比如,作为她的继母,在她爸喝个烂醉的时候,给她去开家长会的恩情。嘴贱的小孩骂她的时候,替她怼回去的恩情。时不时分给她一点笑容,递给她一个空汽水瓶,允许她去小卖部换两颗奶糖打打牙祭的恩情。
“但今天之后,不在了。”她说,很冷静地说:“那条录音我交给律师了,等着吃牢饭吧。”
声音里没有丝毫情感,像邱双刚才和她说话时得眼神一样。
邱双又惊又疑:“什么录音?”
忽然想到那天在何爱萍家里看到的监控摄像头,邱双着急了,压着嗓子争辩:“是我要去贿赂何爱萍的,录音里也是我的声音,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这种罪也要怪在我儿子头上?
“不是这个,”林幼书冷声冷气应对邱双的质问:“你贿赂我外婆的事,我压根没有放心上。”
“那是什么?”邱双彻底摸不着头脑。
林幼书嘲弄似的笑了一下:“我爸怎么死的,林鹏是怎么拦着你叫救护车的,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有为酗酒,正好成了给你们开脱的借口。丈夫喝酒喝死了,妻子继承其全部财产,多合理啊?”
质问声落地,邱双手足无措,表情卡了带似的:“法律又没有规定一定要救他,喝那么多酒喝到胃出血,不还是自己活该么……”
很显然,这个说辞是她为自己辩白的,最后一张底牌。
“是吗?”林幼书眉头一支,打开手机音频,调高音量:“那么,给醉酒的林有为喂头孢吃,算是林鹏犯法,还是算他时有为活该呢?”
录音才刚“滋滋”响了两声,邱双疯了似的一把抢走,胡乱摸索着关掉。
“随便你拿走,备份多的是。”林幼书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晃晃脚腕。
邱双表情很难看,咬着牙把手机放回桌上,低声作以最后的挣扎道:“算阿姨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吧。”
从“一家人”到“我们家”……这句话打碎了林幼书强行加在邱双身上的亲情滤镜。什么恩情,什么母爱,伶牙俐齿碎了一地,虚伪面具底下,是一双恶毒的脸。
林幼书叹了口气,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如果你以后安分守己,不再掺和我打官司的事,我会给你养老。你儿子这属于故意杀人,法律自然会制裁他,你顶多算个从犯,关不了几年就出来了。以后……”
“不可能。”
邱双红着眼,嗓子塞了沙子一样:“鹏鹏不能关进去,留了案底以后娶不上媳妇……”
想了一阵,邱双包着眼泪抬眸,想到办法似的:“我去顶罪。”
“鹏鹏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都是我教他的。”
“把我关进去,是我教他的……”
“我教的。”
听完,林幼书笑了。
她笑自己记吃不记打,笑自己刚才居然还想给她养老。邱双从小到大就只爱两个人,一个是她儿子林鹏,另一个是她自己。
“随便你。”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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