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过了啊。”柏灵睁大了眼睛,“难道你想看我应誓?”
“呸呸呸!”宝鸳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没有这样说,就是觉得、嗯……”
这样对那丫头有些残忍是一出,等宫人们的碎嘴吆喝起来,添油加醋地传起坏话来,又是另一出了。
柏灵背过身去,“宝鸳姐姐听过石崇劝酒的故事吗?”
“谁劝酒?”宝鸳一头雾水。
“石崇劝酒,是《世说新语》里的一个故事,”柏灵叹了一声,轻声道,“是说,大商人石崇在家里养了一堆美妾,每当客人来家中喝酒的时候,就让这些美妾去劝酒。倘若哪个客人的酒没有喝完,石崇就把劝酒的那个美女当场斩首杀掉。”
“……还有这种事,”宝鸳摇起头来,“这也太残忍了。”
“嗯。”柏灵俯身地叠着被子,又接着道,“客人们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美人因为自己不肯喝酒就丧命,所以每一次都有多少喝多少。直到有一天,当朝的丞相和将军一道去他的宅子里喝酒,丞相听说了这件事,虽然不胜酒力也还是勉强喝得大醉,而将军呢,从头到尾拒绝喝酒,任由石崇连斩了三人也面不改色。”
宝鸳听得喉咙发紧。
柏灵将薄被叠好,用力拍了拍,头也不回地道,“看你们今天措手不及的反应,我猜这应该是林婕妤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拿一个苦命的宫女做饵,利用我的怜悯之心和众人对我‘残忍’之举的指责,来胁迫我就范……
“那我就更不能答应。”柏灵转过身,面向宝鸳,声音坚定而干脆,“倘若石崇第一次宴客就遇上了那个面不改色的将军,且人人都能那位面不改色的将军一样不妥协,那石崇就会放弃用这种方式来劝酒。
“再者,今天我要是因为同情碧桃去了储秀宫,谁能保证明日林婕妤不会再故技重施?是不是只要她推一个人到我面前,说我若不对她言听计从这个人就要因我而死,我就该束手就擒呢?”
柏灵抛出了问题,然后直直望向宝鸳。
火起太医院
宝鸳一下答不上来。
她想了一会儿,“那你就不好奇,林婕妤喊你过去干什么?”
“管她想干什么,反正这个时候把我拉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柏灵答道,“还是不要让事情更复杂了。”
“那如果明日,林婕妤真的又派人来了,你也得像今日一样咯?”
“是。”柏灵点头,“不论她们来多少次,我都会像今日一样。这罪孽是她的,算不到我头上。”
宝鸳轻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惊叹,她有时候觉得柏灵天真烂漫,有时候又觉得她城府深得令人胆寒。宝鸳摇着头叹了几声“作孽”,一转身就发现郑淑已经站在了屋子里。
“淑婆婆!”宝鸳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柏灵望向郑淑——在她进屋的时候柏灵就已经从侧面视野的余光里发觉了,只是索性就当没听见,把方才的那些话讲完。
郑淑一如寻常地笑了笑,靠近道,“我刚听外面喧哗,就替娘娘出来看看。”
“娘娘醒了吗?”
“醒了,但还没起呢。”郑淑低声道,“还是老样子嘛,早上总是起不来的。”
柏灵又问了几句贵妃夜里的睡眠和进食情况,郑淑一一答了,虽然失眠依旧,少食依旧,但比起从前总归是在慢慢改观,譬如下床走走的次数比从前多了,说的话也比从前多了一些。
说起来也奇怪,尽管屈氏的大部分时间仍是像从前一样恹恹不喜,但这一点点的好转竟是让郑淑觉得从此有了盼头,她也因此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紧绷。
“等一会儿娘娘起了,我再陪着一起做一会儿正念。”郑淑笑着答道,“既然你们这儿没事,那我也就回去了。”
柏灵和宝鸳都低下头,送郑淑出门。柏灵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过了巳时,再过一会儿也就要吃午饭了,索性上午的御花园就不去了。
一阵困倦又袭来,柏灵躺靠在床上,忽然看见床头柏奕送的机器猫,心中一时又有些酸楚,一旁宝鸳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柏灵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只想再睡过去,直到有人喊他起来,告诉她事情起了变化。
……
而此时,在太医院的柴房前,又是另一番光景。
秦康和柏世钧两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家,面对着十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竟是一步也没有退。
“老院使,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您二位回去吧,真的,我们今儿不可能放任何人进去。”
说话的人看起来是个年轻人,着装与其他把守在此的人无异。
“你们的长官呢。”秦康冷着一张脸,“喊你们长官来和我说话。”
年轻的锦衣卫面露难色。
这里毕竟是太医院,秦康是历经三朝的老院使,他说要进去查看,锦衣卫在没有关于柏奕谋反的确凿实据之前,还确实不能撕破了脸。
长官就是因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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