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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2 / 2)

的?这好像比是谁教“会”了我拳击还重要的问题。某种意义上,这个问题影响我的生活比前?者更多。但是我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去探索这个问题,到后来也已经失去了探索的意义。

你?知道的,大部分容器什么都可以盛装。一个做得细细长长的瓶子可以是酒瓶、香水瓶和花瓶,因此使用者主要用内容物来定义容器。如果一个瓶子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装酒、装着的也都是能入口的酒,哪怕它以前?都被用来装水,人们还是会叫它酒瓶;如果一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喝的也都是高度数的酒,我们就叫他酒鬼。追究第一个往瓶子里装酒的人是谁已经没意义了。

但要是让六岁时候的那一个松田阵平看到拉着老?头去酗酒的人,肯定还是会跳起来狠狠地给他的膝盖来两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我当然知道不一定有那样的一个人。事实上,很?可能事实就是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在?脑海里,有一个具象的个体来投射那种心情会更轻松:就像是把自己不认识、不能接受的那部分“父亲”剥离下来,随便?套到一个沙袋上去,再对它挥拳。

别发出?那种声?音,即使是我也会那样做。我差不多也确实做过那样的事,那段时间我会在?拳击教室里把老头带酒味儿的外套裹在?沙袋上,毫无章法地用力揍它。拳击教室的叔叔们肯定看见了,但他们装着自己没有看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被它揍得很痛。把那件外套放在同等高度动手?击打?它的时候,我会看到一些熟悉的痕迹。我给老头递薯条的时候留下的番茄酱痕迹,他帮我修钢笔的时候甩上去的墨水。机洗总是洗不了那么干净,会有一点点痕迹。或者是现在的光照过现在?的景物,投下与过往重叠的阴影。童年的记忆总是不会太清晰,或者说小孩子总是会分不太清现实和想象、当下和过去。

比如说没准他其实已经好久都没给我修过钢笔了,再顽固的墨渍也会被洗掉。钢笔的笔尖撞在?地上摔歪了——也没准是我故意把它掉在?地上,我盼着它落在?地上——但它没有再被修好过。后来我会选择用铅笔,因为就算是断了,削掉一截也就又完好无损。把断裂的部分削掉。生活也差不多就是这样过。

无论如何,外套上那些熟悉的痕迹还留着,看到的时候就会感觉被揍了一拳。所以后来我慢慢的也就不这么干了。

不过那件外套启发了我,拳击教室的叔叔们也提醒了我。只有视线平齐的时候才能对另一个人提意见。一个人在?被仰望的时候和被俯视的时候,都是很?难接纳意见的。在?和那件外套等高的那一刻,我受到了启发。

问我到底被启发了什么啊……看来有些时候,人工智能也没那么聪明。我们之前?聊过的话,还有印象吗?就是说“如果父母分开就要在?拳击教室生活,以后大家就是同?辈了,请多指教”的那种话。那时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如果能和那家伙成为同?辈,也许我能给他提供更多帮助。

——如果能和老?头成为同?辈,也许我就不会对他的状态那么无能为力。在?面对身边人的指指点点时,我不会只能用言语和拳头去反驳。我想做到更多,我也当然觉得我能够做到更多。

“所以……”

萩原终于说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他在?松田叙述的全过程中甚至都没有补充过任何内容,就像被介绍的是他自己、看着一位主持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幼驯染,甚至连安抚的反应都没有:他很?清楚小阵平并不需要因此而得到安慰,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平视的目光,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周围的人,都是这样。

“所以,”他在?这场叙述中第一次开口,“在?七岁的时候,小阵平选择了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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