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了血腥味。”
也渡没有说话。
“……到舟家了,对吗。”
“……”
我又一次要将也渡的手扯下来,力道用的很重,细细的指尖像是掐住了他的手背,原本略微失控的声音倒是稳定了下来:“我没有那么懦弱。”
这次也渡的手,终于在犹豫之后缓缓放了下来。他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
世人皆知舟家富庶,占据一片仙岛,四面环湖,波光粼粼,一碧万顷。
我们如今所抵达的地方,也自然是在外部那一片水域当中。只是原本颇具灵气、红锦环绕的湖面,此时已才一片十分灼眼奇异的暗红液体代替。水面无波无澜,只那股猩红惹眼,像能将所有注视它的人都吞噬进那片血水中。
腥味。
更加浓重的腥味传来。
其实这一场面,是很难判断那样一片诡异血海真正的来源的——全部由人血组成的可能性也很小。无论是修士还是人类的血,都不会在久置后形成眼前之景。
但这一幕所造成的冲击力还是太强了,哪怕在场诸多修士也算见识广博,在此时,心里都难免生出一种更类似于惊骇的敬畏之感。
而对于我来说,这种视觉的冲击下,更蕴含着我一种极端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
这是舟家。
这是……我的家。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只觉心中万籁俱寂,看不见其他,直到又被也渡握住了手腕。
我从心底骤然浮起一丝无力之感,落在语气上,便显得十分冷淡:“松手。”
“……这里面不太对劲。”也渡低声道。
我自然也看得出来。
除去那一片十分诡异,具备强烈冲击力的血海外,原本隐约能看见的庞大的仙岛轮廓,被一股十分浓郁纯粹的魔气遮掩住了。
哪怕只远观察觉到的气息,都能发现这魔气与我们现在所频繁接触到的魔气有极大不同。太过邪异危险,如非要相比较的话……就像是最初的、未加以任何无害雕琢的、修士触之即死的混元魔气。
还有差别。
由它而起,这一片仙山血水仿佛融为一体,也成了由它而依托存在的完整的巨型阵法,正在不断地凝聚着力量——所以愈到西渊深处,魔气便愈加浓重。这种可怕的凝聚效力,似乎和它脱不开关系。
而这一片天生而成的巨大法阵,那一处最为纯粹的魔气所在,便是这法阵的阵眼,也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我的视线落在那一片邪异魔气上,目光有一瞬间的迷懵,又很快清明、镇定起来。
“我知道。”
睫羽剧烈地震颤着,我闭上了眼。前所未有过的冷静地答道:“但总不可能止步于此。既然总要去,那就——由我来做第一个。”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平静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这里,不是吗。”
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个念头了。
这样邪异之处如何迫近,恐怕是要用性命淌出来的,如果非要选出第一个人去淌雷的人——
我才是舟家的血脉。
最应该做这一件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流下鳄鱼的泪水[化了]
不止骗一次
世间最高明的设计,大概就是分明让人看破是陷阱,却也心甘情愿地淌入局中。
自然,有眼睛的修士都能看得出血海当中隐约透出的舟家旧址是万万分险恶之地,但既已行至此深处,又要真正堪破西渊异变的话,那也是不得不去的地方。
我几乎已要动身时,却听到耳旁传来也渡生硬冷淡的声音:“不行。”
我怔了怔,很迟钝地解析出也渡说了些什么,略微睁大眼:“?”
“你说错了一点,舟多慈。”也渡说,“最合适的人选不是你。”
“——当属本尊。”
“救援舟家是任务之一,自然该由本尊来执行。”飘荡在空中仿若无害的云团,此时终于化归本体。锋芒毕露的一弯弯刀,落在了也渡的手中,几乎是止不住的杀意与威势皆倾泻出来,似战神一般。
但他却是转身将那弯刀仙器以近乎强硬的姿态塞入了我的手中。
“拿稳。”
也渡说,“若有异变,本尊会以秘法传讯于你,在这之前……少安毋躁。”
太奇怪了。
飞刀的刀柄,类似于某种奇异坚硬的寒铁材质。或是曾饮过太多的血,煞气极重,其中寒意毫无阻碍地传渡于指尖,冻得几乎让我产生了更类似于“灼烫”的触感错觉。
但我此时已无力分心于它,只觉得也渡此时的行径实在颇为费解,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也渡仿佛能预判我心中所想一般地开口道:“本尊惯来言出必行。”
“……”我心中暗暗咬牙,也渡仙君、不愧是也渡仙君,倒是从古至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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