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要冒着大雨,一开就是十个小时。”
“三,”他晃手指笑笑,“这点最重要。不要去见那些心里根本没你的人。因为这种病,怕冷。越见这种人越心寒,心寒是他妈会死人的。”
他说得咬牙切齿,说完便将姜汁可乐用力一推,可乐倏然摇晃着洒了出来。起身的一瞬间,盛宸凑近夏以臻颈边低低道:“好好约你的会吧。”
“等等。”夏以臻攥住盛宸手腕,“说清楚。”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你说盛朗在生日当天发烧冒雨开了十个小时车最终来见我……”夏以臻颤抖着,“是这样吗?”
盛宸嘴角翘翘:“你还不算太笨,可惜没什么用了。”
他拂去她的手,向陈宇座位轻瞥道:“我哥和你一样,也有很多选择,不会在你一棵树上吊死。你也该清醒地知道,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你好。”
“你可以选别人,他也可以,这很公平,失陪了。”
盛宸说完,骤然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夏以臻一个人,只剩错乱。
她匆匆去搜寻南麓山那日的记忆,那辆齐市牌照的车,盛朗狼狈的面容,唇边散不尽的绵密热气。孝雅抱他的时候似乎说过他很热,盛朗在发烧,发烧从齐市开了十小时车赶来,他不是为了来见孝雅,他……
夏以臻攥着茶杯,脸和指尖一瞬间白起来,陈宇回来只看了她一眼便微笑道:“我学校还有事,今天就这样,好吗?”
夏以臻失神地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游魂一样地走出饭店,发现雪又开始下了。
陈宇走在她身前,似乎突然遇到了熟人,他停下来和他打招呼,夏以臻于是木然地和陈宇告别,刚走出两步,又被人叫住了。
“以臻姐?”
她回头一瞬,看见个年轻男孩,身穿派克服,单肩背一只书包。他长得高挑,五官锋利,气质极凛,见到夏以臻刹那满目错愕,又很快转为惊喜。
“霁冬?”
“嗯。”王霁冬嘴角轻轻一撇,“看着就像你。”
陈宇很意外:“你们认识?”
王霁冬浅笑:“我姐。”
夏以臻难以置信。她有六年没有回过淮岛,也刻意没跟老街坊联系过,她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王霁冬已经长成这样高挺凌厉的样子,又在清林大读书。
一切太突然了,看着这样的王霁冬,夏以臻有些陌生。他与陈宇告别过后,便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
“是,霁冬。大概有六七年了。”
夏以臻细细看着,只是默然,直到雪落上王霁冬睫毛,才终于令她想起小时候雪天与王霁冬在家门口玩时他的样子。
夏以臻那时总说:“你长得就像冬天!像冬天的北风,看着就想打哆嗦!”说完就抱着胳膊抖起来。她倏然笑了笑,“你长大了霁冬。”
“嗯,你变化不大,成熟了点。”王霁冬看着她,也是含笑沉默,他平静地观察她的反应,终于又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嗯,还好。你呢?还有王叔和……”
“都好。”王霁冬干脆道。
“那就好。”夏以臻忍着喉咙的咸涩,轻轻点着头。
六年前除夕夜因她而起的一场火,烧光了一切,又连累了太多人,即便是曾经朝夕以对的老邻居,深情厚谊也因此燃为灰烬了。
王顺夫妻人好,曾经说一切没关系,都会好的,可这么多年以来,夏以臻从不敢回想,更不敢面对,那场火她没有亲临,却常会梦见,梦里火势汹汹的,把一切都吞噬浸没了。
她也会梦见王顺夫妻与她成为陌路人,或是面上不表,心里生怨。在梦里她的心也抽抽地疼,疼到哭醒,醒来后只觉得,即便房子可以重建,一切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今听到他们都好,夏以臻咽了咽,只知道不断地点头。
“你住在这附近吗?”王霁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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