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最和善的婶娘悄悄问。
那位婶娘自然知道她的身世,拉着她手不停地摩挲:“也只有此法了,王爷王妃的牌位供在广仁寺,您自然要祭拜一回的。”
“如此,便向陛下皇后和太后问安一折也就是了。”合欢打定主意,便将此事撂开手。
那婶娘却满眼怜惜:“好孩子,你能想开,实在是好。”
合欢知道她说的是何事,心道不止想得开,还忘了个干净呢。
她没了往日记忆,也是上天愿意去她桎梏,旧人早忘到犄角旮旯了。
“世子这些年几乎没什么变化,还和以前一样温良。婶娘我见的人多了,有的人看着是好,但一遇到事,尤其是难事,连自己脾气都管不住,能成什么大事。所以,别管那些外人说什么,自己过得好就是了。”
合欢深以为然。
今早她们吃饭的时候,管事来报信,说是宫里原先伺候她的宫人们被运作出宫,但因为被磋磨的太狠,好些已经走不了,只能去南边温养。
合欢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这么对待和她一起长大的人。
一起长大的人,就是猫儿狗儿,也是有情份的,他一点旧情都不讲,先将人治的半死,难道他不知道,伤的是她的脸面?
--连身边人都护不住,怕是在皇上身边的体面都没了。
她为以前的自己不值。
忙叫来金雀儿取了银票,托管家捎给她们。
与殷明澜相比,琼宁何止是好,他简直像个圣人了,这种处处着想的好最是难得。
合欢不知道,她原本婚嫁时所抱的那种得过且过,过不了就跑路的想法早烟消云散,虽然心里还没明白,但她已经开始想方设法以求对他更好一些。
她以为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实则诗经里有一句古话: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作者有话说】
(1)出自《窦娥冤》,其余戏曲引用原文已标注
小剧场:
奚琼宁望着合欢道:“其实我也有首曲子望娘子品鉴。”
合欢清清嗓子右手毫无章法指指点点:“什么曲子?若是不好听我可不要听。”
奚琼宁:“正是牡丹亭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合欢小脸通红,张牙舞爪道:“不听不听。”她捂住耳朵。
却不知耳边有人低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饭食
◎幼时的事,到底能当真吗?◎
“听说高相满天下搜刮神医秘方给宫里的娘娘。”一夫人眉飞色舞,满脸精光。
此话题顿时吸引不少夫人,连那几个略胆小不敢搭话羞手羞脚的夫人都看了过来。
“要说娘娘入宫也不过两年,子嗣上也不急。”
“这就未必,他们男人家争权夺利的,恨不得明日就诞下个东宫来,哪里会体谅女人。”
“说起子女,我倒是听说京外城西有一老妇,耳顺之年竟又坐胎,生了个大胖儿子。”
豁--
连合欢都侧目而望。
要知道时人三十岁就要做祖父祖母了,讲究端正严肃含饴弄孙,保养身体,活到六十岁已经是老寿星了,没想到竟还能诞下鳞儿,可不是奇闻。
“要我说,高相应该将此姥姥荐入宫里,也封个女官当当,岂不比那些苦药汤子偏方秘方更好?”
“看来我得备些礼看她一看,沾沾福气。”
“高相此举,陛下估计不会高兴。”一夫人神秘道,在座都是摄政王亲朋家眷,自与帝党不睦。
合欢也笑了:可不是,史书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臣,可不少呢。皇上还年轻,就惦记上太子了,啧。
不过这高相,口口声声以世家风流贵气为傲,这一身的奸臣味比摄政王还要足。
这她就不懂了,难道随意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私欲掩饰,就可以光明正大行阴诡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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