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出来,已经是三四年后了。
当年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少年,用冷漠和戾气铸造了一层铠甲,他敏感而有卑微地躲在铠甲后面,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稍有不安,就会重拳出击,保护自己,让他人远离自己。
如果一出生就遭受不公的待遇,他或许会认为世界就是这样,不会悲伤,也不会感到凄凉。
但九岁前,父亲没有牺牲的时候,他的生活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有父亲疼爱,母亲也没有抛弃他,更加没有背叛他。
一夕之间,他只剩下了自己。
大约是做梦都没想到,被抛弃之后,还会被亲人背刺!
世人只看到了江行野眼底的凶狠,许清欢却看到了凶狠背后的孤寂与伤痛,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温泉池中起身。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每四个字的简短,都是寻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之重。
江行野样样都体会过了,亲身经历,当他在暴风雨中抗击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还会有晴天?
许清欢一夜都没睡好,做了好几个噩梦,或在万丈深渊中被恶魔追击,突然江行野从天而降,将她拯救出深渊。
或在千里孤坟的上空飘荡,无数只从坟墓里钻出来的手拼命地想要抓住她的脚往里拽,江行野仗剑而出,斩断那些白骨森森的手,将她带离险境。
等她醒来,外面才显出一线天光,刚刚破晓,四周还雾蒙蒙的。
许清欢只觉得头昏脑涨,还不如一夜不睡呢。
她在空间里刮了一点补气丹吃,精神状态才稍微好点。
于晓敏比她起得更早,前后院子都打扫了一遍,菜地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到许清欢出来,道,“欢欢,我去捉几只鸡养,你看怎么样?”
按照规定,一人可以养鸡(鸭鹅)不超过两只,那三个人的话,可以养六只,养得好,她们以后都可以不用买鸡蛋吃了。
许清欢不反对,只要不让她养就行了,“行啊,晓敏,你真贤惠!”
“去,就你嘴甜。”于晓敏朝凳子上扬了扬下巴,“你衣服破了,我昨天给你缝起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许清欢昨天干活穿的是旧衣服,她都没打算洗,就准备扔了算了。
于晓敏看到她扔在门口的簸箕上,以为她准备洗的,就顺手给她洗了,洗的时候看到破了个洞,她就晚上睡觉前给她补上了。
许清欢拿起来,闻到了一股皂角的香味儿,看到破洞的地方竟然绣了一朵梅花,用的是玫红色的线,漂亮极了。
“晓敏,你居然还有这样的
手艺,可真是太棒了!”许清欢也是佩服不已,她只会手术缝合,不会缝衣服,“那你会做衣服吗?”
许知青的未婚夫
“会啊!”于晓敏道,“你要是有布料,想做衣服就给我,想做什么样的,你跟我说,我保证能给你做得漂漂亮亮。”
她当初不想住在知青点,许清欢邀请她一起过来住,她没有扛住诱惑。
谁知道,住在一起后,她差不多顿顿都在占她们的便宜。
于晓敏不喜欢占人便宜,再好的朋友,不识好歹都走不长久。
她每天上工回来后,家务活都是抢着做,上山打柴,水缸里装水,也都是她在忙活,饭也是她抢着在做。
这样她心里就会轻松一些,但想要彻底轻松也不太可能。
正好乔新语出来了,“你才知道啊,晓敏做衣服很有一套的,她说她之前和一个老裁缝学过,人家老裁缝的祖上是给宫里的做过衣服,一手绣花旗袍才漂亮。”
不过,这些如今已经不敢拿出来了。
许清欢惊讶不已,“晓敏啊,你说你捧着这么个金饭碗没饭吃,这都是啥事儿啊,这样我去买个缝纫机,我们仨合伙,换点粮食吃,你看怎样?”
乔新语一听就明白了许清欢的用意,她也看出于晓敏和她们住在一起过得很卑微。
于晓敏则吓了一大跳,赶紧朝外看看,“你胡说啥啊,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她可害怕许清欢这番话被人听到,然后把她拉去蹲笆篱子改造了。
乔新语是个大胆的,不以为然地道,“怕啥,不被人知道不就好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许清欢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你要是想搞个服装加工厂,我可以帮忙搞服装设计,不过,你要想清楚,布匹的来源是个大问题。”
现在生产力有限,特别是工业制品,供不应求,要不然搞票据干嘛呢。
这也是计划经济存在的原因。
乔新语觉得自己真是个机灵鬼,她耸了耸可爱的小鼻子,“反正我要搞,我不想种地了,每天种地种得我都想死了。要是搞个厂子出来,我就不用种地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去城里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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