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是如何对待公主,至少公主仍有亲人在人世之间。无论日后公主是为恨还是为爱,都应顾惜自己的性命。”
李汝萤忽然沉默下来,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夜山洞之中,柴火已然烧烬后,她偎在他怀中驱寒时,她所低念的那句话。
申鹤余没再说话,静静地驾着车马一路向前。
不多时,车马缓缓停下,他在帘外道:“公主,到了宫门口了。”
李汝萤同他颔首后,一路入宫,直奔皇帝的寝殿而去。
她来到含象殿时,谢天锡正在殿中滔滔不绝地控诉崔十九的混账。
她站在殿外听了会,确保谢天锡只是说崔十九是如何殴打勋贵,不将圣人放在眼里,便也没有急着进去。
身后忽有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小皇妹来找阿耶,进去便是了。”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身紫色圆领袍,腰束金玉带,身形周正而又俊朗。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乍一看竟有几分清流文人的模样。
“二皇兄。”李汝萤颔首唤他。
齐王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带她阔步进入殿中。一边走,一边扬声:“阿耶,儿与荆山前来看您了。”
李汝萤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恭敬地给皇帝行礼。
皇帝摆摆手,道:“你二人来得正好,这天锡受了大委屈,快领天锡去尚药局找刘奉御寻些上好的创药敷上。”
李汝萤道:“阿耶,谢少君此来正好,儿正好想与您说,崔远寒一事另有隐情。”
齐王督查画像
皇帝疑惑地“哦”了一声:“你且说来。”
李汝萤看向齐王,而后又移向谢天锡身上。
“方才谢少君哭诉得情真意切,儿也正巧听见了几句。正如谢少君所言,自二皇兄诗宴那日后,谢少君便被困在崔远寒的私宅之中足足两日。”
谢天锡虽不知荆山公主为何突然向着自己,却立时附和:“陛下,公主所言极是。”
皇帝道:“所以你亦是求朕来为天锡主持公道?”
李汝萤道:“并非如此。儿是想求阿耶彻查崔远寒一事。正如谢少君所言,彼时他被关在柴房之中,哭嚎声响彻天际。
“与此同时,那位菱枝姑娘亦被关押在柴房隔壁的厢房之中。明明距离府外差不多,可为何路过的百姓听得见菱枝姑娘的哭喊,却听不见分毫谢少君的求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丢女的老翁如今不见了。”
她并未提及菱枝没死,否则她怕齐王会叫此事成了真。
皇帝眼皮一抬,沉吟少顷后,目光移去了齐王身上。
“近日修文馆中的学士来禀,说你在策问上的见解有了长足的进步。此事大理寺既然没能查清楚,便由你前去督查,也叫朕看看你真正的学问。”
让齐王督办,岂不是相当于要贼去抓贼?
李汝萤疾言喊了一声“阿耶”,齐王却已稽首叩拜,掩在袖侧的唇角勾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意,声音高高盖过了她的这声。
“阿耶圣明。此番儿必不令阿耶,”齐王又觑了身后的谢天锡一眼,“与谢少君失望。”
皇帝拂袖起身:“若无旁的事,你们便退下吧。”
齐王拽着李汝萤给皇帝叩首:“儿告退。”
皇帝看着二人这般兄妹情深的模样,不禁微微颔首,颇有几分欣慰。
几人出殿后,谢天锡被元善扶着去了尚药局。
李汝萤跟在齐王身后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待走到含象殿旁的花丛后,李汝萤喊住了他。
齐王笑吟吟回身:“小皇妹近来可有想念为兄?”
李汝萤却道:“二皇兄真是打得好算盘。”
齐王挑眉:“本王不解皇妹是何用意。”
李汝萤道:“二皇兄手眼通天,知悉那日我要去饮仙楼,绝不会对老翁丢女一事置之不理,便一门心思将此事借着那老翁的口,叫我帮你将此事诬到崔公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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