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药谨慎,公主不必担忧。驸马既和他生母做了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公主也不必再犹豫。他这条命,还有他母亲这条命,迟早都是公主的。”
提及驸马做下的恶事,萧承妤眉眼间的愁绪渐渐平复,继而划过一抹狠色。
“在下见过乐安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萧承妤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身已神色如常。
她看清来人后,凤眸淡淡:“齐小公爷免礼。”
齐锦程一身深褐色云纹长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长身玉立往那一站,端得一副世家门阀公子的气质。
他为齐国公府的嫡幼子,齐家和陆家同为公爵,素日往来却并不多,今日本就是齐国公和齐夫人参宴即可,可他听说宫里的乐安公主也会来,便央着母亲带他一同前往。
他未及弱冠时便爱慕公主,可他比公主小两岁,又无功名在身,迟迟不敢表露心意,直到那年乐安公主出降,他深以为憾,至今念念不忘。
哪怕如今萧承妤已嫁人,可齐锦程看见她仍旧忍不住紧张。
他小心翼翼的找话题:“公主兴致不佳,可是有烦心事么?”
萧承妤没兴趣和齐锦程虚与委蛇,只道:“本宫只是心中挂念狱中驸马,因而如此,多谢齐小公爷关心了。”
提到那位驸马爷,齐锦程脸色顿时蔫了下来,他还想再和乐安多说几句话,便见六棱石子路迎面走来一道笔挺的身影,墨绿色的衣袍如同清辉松柏,凸起的喉结上,是那张极为清冷禁欲的脸。
萧承妤蹙眉,宁夜,他也来了?
寒门素来不与权贵多攀附,虽然如今的宁夜今非昔比,可他爱惜羽毛,甚少参加京城里那些老牌家族的宴会,节礼,今日倒是稀奇,想来私下与□□郎相交甚好。
宁夜弯身行礼:“见过乐安公主。”
萧承妤抬手:“宁大人免礼。”
齐锦程觉察到哪里有些不对。
公主唤他小公爷,朝宁夜开口就是大人。
果然,还没考取功名就只能一辈子顶着父亲的头衔。
齐小公爷,齐小公爷,若有一天他成了齐大人,公主是不是就不会把他当成游手好闲的世家弟弟了!
齐锦程心里不畅快,上前一步,颇有挡住公主之意,皮笑肉不笑道:“酒席才刚开始,宁大人怎么出来了?”
宁夜摸了摸鼻子:“衙中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完,此刻正要回刑部。”
说这话时,他有意所指的看了眼萧承妤,点墨的眸子带着一丝复杂的深意。
萧承妤心脏骤跌,抿了抿唇。
宁夜抱拳道:“告辞。”
萧承妤脱口而出道:“本宫还有事,齐小公爷还请自便。”
说完便也朝着府门的方向去了。
齐锦程:?
——
福熙阁,陆愠走到婚房门口后便顿住了脚步,被赫融和凌越拉回席间,长公主身边的方嬷嬷和陆老夫人派来的史嬷嬷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子进了喜房。
沈葶月进门便瞧见堂上悬挂龙凤呈祥的缠金枝绣屏,正厅前小叶檀木高桌上两对红烛高照,一龙一凤,呈祥盘旋,西次间和正厅用直棂门作隔断,迈进去后方嬷嬷小心拢起珠帘,绕过一架鸳鸯和合屏风,沈葶月稳稳坐在了喜床上。
蜀锦织就的龙凤呈祥锦被下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两侧香云纱帷幔被金钩拢起,除了案桌上的喜烛,床间两侧各立了座落地罩灯,此刻天已擦黑,可这间屋子亮堂的如同明昼。
“夫人若是觉得累便可先歇歇,不必一直举着扇子。按照规矩,世子怕是要酒席将近才能回来。”方嬷嬷善意提醒道。
沈葶月刚要道谢,便听见史嬷嬷道:“这可不成,陆家有陆家的规矩,新娘子第一日嫁进门若松懈了规矩,日后如何侍奉婆母,我等就站在这陪着姑娘等世子回来。”
陆老夫人一向介意沈葶月的出身,此番派来史嬷嬷是有意敲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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