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没有兑现。”
池塘的水面漾开圈圈涟漪,他“嗯”了一下,笑道
,“我以为你忘了。”
“不。”房璃看着他,戴着那副廖燕送的法器叆叇,瞳色深黑,“我以为你忘了。”
那一天,答案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姿态来到了他的耳边。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量和背景,只是几个字,就定死了他的一生。
廖燕不会飞升。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心魔既生,往后的每一步,都让他走向了一去不返的深渊。
“接下来是什么?”
普陈颤抖的声音拉回了廖燕的神思,他木然转头,南宫浮芽的手臂像两道铁钳牢牢控制住年幼的普陈,他的五官开始模糊不清,似乎是因为巨大的情绪,导致幻境开始出现了晃动。
“你不是背叛之后加入妖市了吗?这个幻境不简单吧,接下来是什么?说啊!”
声音落地过后,普陈发觉廖燕并不是在看他。他的视线越过自己,盯向了门口。
普陈蓦然扭头。
门口的光线被尽数遮挡,空气挤压变化,仿佛看见了两个“境”在碰撞融合,短短瞬秒,柴屋外的小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深渊。
一个陌生人站在屋内,祂身着黑袍,脸上浮动着黥纹,诡异至极。
从这一秒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未见过此人。
可普陈莫名有种感觉,这就是“祂”。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背后推手,那个“祂”。
“很精彩。”祂的声音非男非女,带着低低的磁性,没有起伏,“不过若想引开我保护你的儿子,廖大人的陷阱还需再精进啊。”
什么意思?
普陈滞住。
这个黑衣人的目标是他?
廖燕明知这个幻境会暴露自己,却仍旧来到这里,因为他一早就知道,黑衣人是冲着普陈来的。
——可是为什么?
论修为,他比不过徐宫主;论特殊,还有普璃在他之上。
他只是一个连合体期都不到的小修士啊。
不祥的预感如同草原飞掠的云翳一般迅速扩散,普陈被囚禁在自己五岁的躯壳中,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压迫和诡计,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
足足一刻钟,房元仍在惨叫。
房璃刻意控制了力度,为的就是折磨,能审出些什么最好。可惜房元此人虽奸贼,嘴却硬的很,什么也不说。
“我还记得,当年你去和亲……”他已经没有人形,满殿血肉模糊,房元几乎和它们融为一体,只剩下眼睛还保留最后一丝恶狠狠的气,“狴犴宫宫主,多么大的人物,偏巧给你赶上了这个好,用你的命格去补他的。当初你答应的那么轻易,是不是以为娶了徐轻雪,就能摆脱我,平步青云?咳咳……”
“我今天就告诉你。”他阴鸷道,“神域点名要你,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命格,而是因为杀劫。”
过去这么些年突然从房元的口中翻出这笔帐,房璃也感到意外。比意外晚一些到来的是心中暗暗激荡的涟漪,房元似乎看透了她的表情,愈发得意,“因为你是徐轻雪的杀劫。”
刹那间,耳边炸起一声霹雳。
房璃一时无话,纷繁的思绪将她淹没,以至于出现一瞬间的走神。
这就是想要杀她的理由?
有一点可笑。
她对徐名晟的恶意从来不是无缘无故,若非是他先起的杀念,房璃永远不会对他下手。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徐名晟想杀她,是因为她将来会杀他?
简直是无解的循环。
意识到自己走神的时候,房元已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原地跃起,拼尽体内仅剩的魔力扑向房璃,然而只扑到一半房璃便瞄了一眼,下一秒所有魔气崩裂,房元摔砸在地上,再无任何声息。
足足折磨了一刻钟才终于咽气。他死了之后,境却仍旧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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