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也没啥可说的。
范宁这制衣店,每天都会有大量的鸡毛从城外送进来。
但在售卖鸡毛时,往衣服填充鸡毛的过程中。
鸡毛掉落在地,或者太过细碎的小毛无法被沾上,自然就会掉落在地上。
这些掉落在地上的鸡毛,刚开始自然不用在意。
但每天无数人填充衣服抖搂衣服。
这飘落在地上的鸡毛。
从早到晚积累下来,也是起码有覆盖满地面的一层。
对于这种没啥利用价值,而且是踩过的毛。
范宁自然不会再让伙计们拿来卖。
每天让人扫出屋外,堆积在店旁角落。
缕缕续续,便也有一些穷到实在是连几斤鸡毛都买不起的人,常常过来一根根挑拣着,收集起来,也好往衣服里放。
可这在以往,都是些大娘们干的事。
今天怎地出来了个汉子?
看起来他也有手有脚,怎么穿的倒像个乞丐。
且不说他有没有父母孩子要养。
以现在的长安城,只要肯卖力气干活,就能很容易找到个活干的
范宁看罢,摇摇头转身要屋。
那边捡鸡毛的人群里,便有两个结伴而来的大娘高声开口了。
“你怎么回事!你没看到我们蹲的位置嘛啊!你要捡自己找个位置去捡!凑在我们这边算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来的晚还尽想着占据好地方捡好毛?!你以为你是县令家的啊?”
四五十岁的大娘无论是后世还是这世。
战斗力都是强悍的。
然而那汉子似乎大梁话说的不利索。
急急促促夹杂两种言语,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只能隐约听到我来的也早我不让这隐约几句话。
范宁听到那几句异族语言,刚要迈进屋的脚,便收回了。
这是突厥语。
当初范宁在平安县时候,为了预防,他还特地跟人学了几句。
虽说只稍微懂几句,但范宁却能辨识出,这人说的就是突厥语。
一个突厥人,怎么会流落在长安街头,而且连汉话都说不好?
其实要在平时,范宁见到这样的人,顶多好奇一下,也就过去了。
然而现在,有景鸾公主那件事在心里横着。
范宁一下子就敏感起来!
他琢磨了一下,摸了摸手里纸包的滚烫烤红薯,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你你过来一下,过来帮我个忙,我就送你几斤鸡毛。”
范宁招呼着那个已经被排挤到一旁,此刻蹲在地上的突厥人。
那突厥人此时正蹲在垃圾毛堆旁边生气。
见到有人出声,他抬头便看到一个年轻人对自己招呼。
“我?”突厥人挺惊愕,这年头还有送鸡毛的好人?
“就是你,你过来,帮我个忙。”
范宁抬手亮出了手里纸包着的烤红薯,
“你知道这是什么吧?也知道在哪能买到吧?”
“能说慢点么,我还有点不明白。”
那突厥人一副外语不好的神情。
范宁掏出几文钱,又将烤红薯亮出来。
一字一顿的说给破衣烂衫的突厥人听。
那突厥人似乎是听懂了,他一把抢过范宁手上的五六文钱,便飞也似的跑走了。
动作之迅速都让范宁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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