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你到底什么——”
&esp;&esp;快步走进客厅,黎川刚想好好问个清楚,就看见少年坐在餐椅上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手里的翻盖手机发呆。
&esp;&esp;“没事吧?”强硬的语气瞬间软下来,黎川有点摸不清状况。
&esp;&esp;看方冉怀没反应,黎川试探性地靠近他,没想到后者猛然起身,和他拉开距离。
&esp;&esp;他起来的动作太快,碰倒了椅子。
&esp;&esp;啪嗒。
&esp;&esp;喧杂声在此刻听来很刺耳,黎川一时没有回过神。
&esp;&esp;方冉怀一改之前的温和,整个人都散发出强烈的疏离淡漠。
&esp;&esp;他声音压得很低,眼眶通红,却还是尽可能柔声对黎川说:“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
&esp;&esp;说完也不等黎川反应,径直出了门。
&esp;&esp;“喂——”黎川欲言又止追到楼梯口,却只能听见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esp;&esp;几秒后,那脚步声又返了回来。
&esp;&esp;方冉怀站在黎川面前,神色无措:“能帮我打个车吗?我的手机叫不了。”
&esp;&esp;·
&esp;&esp;咔哒,咔哒。
&esp;&esp;阳光在窗边落了一角,把空中漂浮的尘埃照得清清楚楚。
&esp;&esp;黎川躺在沙发上把玩打火机,看着烛火亮起又熄灭,心里愈加烦躁。
&esp;&esp;像是腻了这枯燥单一的活动,他一骨碌坐起来,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拧眉盯着方冉怀的行程界面看。
&esp;&esp;心莱疗养院。
&esp;&esp;黎川略有耳闻。这家疗养院的器械和设备都来自协美医疗,双方保持合作长达十年之久。
&esp;&esp;要不找陆时宴打听打听?
&esp;&esp;一个想法从黎川脑子里冒出来,很快又被否决。
&esp;&esp;只是个刚认识两天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邻居,打听什么?多管闲事。
&esp;&esp;“啧。”
&esp;&esp;他百无聊赖扔下手机,没再留意方冉怀的私事。
&esp;&esp;一直到当天晚上,少年都没再出现。
&esp;&esp;黎川很快就将这点小插曲抛在脑后,本身就是萍水相逢,他不奢求人与人之间的过多羁绊。
&esp;&esp;独自在家调整了一天,黎川在大年初三时回了趟海滨。
&esp;&esp;虽然口头上说不在意,但黎广安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脑梗住院这么大事,他还是放心不下。
&esp;&esp;于是刚到海滨就给姚烨打了电话,问清医院地址后直接赶了过去。
&esp;&esp;可没想到他连病房的那层楼都没进,电梯门刚开,就被门口安保送了出去:“抱歉黎少,董事长现在不见人。”
&esp;&esp;“这……黎董可能需要静养。”电话里,姚烨略带为难的声音传来,“要不我先去他那儿一趟,帮您说说好话之类的,说不定他心情好了就愿意见您了。”
&esp;&esp;见自家父亲还要让外人帮忙说好话,黎川苦笑着摇摇头:“不想见就算了,现在的状态去了也会吵架。我直接去见王董。”
&esp;&esp;王泰仁是在柏盛创建初期就加入的老人,最初跟着谭玉珍做事,现在黎家陷入易主风波,他自然是站在黎川这边的。
&esp;&esp;实际上,董事会里的几个老人们都站在他这边,剩余的新鲜血液几乎都是黎锦言的人,黎川想在这种情况下拿回公司,多少有些困难。
&esp;&esp;和王董的会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但起码能确定黎川现在不是孤立无援。
&esp;&esp;稍晚些时候,黎川接到了陆时宴的电话。
&esp;&esp;在海滨,柏盛制药和协美医疗几乎垄断当地医疗行业,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是大学同学,现任负责人又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说管不了别人的家事,但作为朋友,陆家兄妹还是很关心黎川生活的。
&esp;&esp;知道黎川回了海滨,陆时宴便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过去。
&esp;&esp;“酒店说你没去消费,为什么?”
&esp;&esp;书房里,阳光从落地窗前洒进来,落在地毯上。
&esp;&esp;陆时宴坐在书桌边,签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抬眸看向沙发上吞云吐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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