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寄野!你这狗怎么走得比我隔壁家中风的二大爷还慢!我等着回家打游戏,它散完步要等到什么时候!”
前头的那个一手抄着口袋,个头很高,浓黑的头发,隐约瞧见挺直的鼻梁和线条利落的下颌,闲庭漫步的速度跟狗也差不多了,声音懒洋洋的:“退役军犬,年纪大了,腿脚有伤病,不想等你可以背着它走,它喜欢让人背。”
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你家的狗,你怎么不背?”
叫作蒋寄野的少年懒懒说:“不行,它太喜欢我了,一激动容易尿在我背上。”
少年:“我背它就不尿我背上了?!”
蒋寄野:“那你就等着。没人强迫你背。”
少年崩溃:“啊——”
两个人外形惹眼,那种无忧无虑神采飞扬,同时对周围不相干人漠不关心的放松状态,一看便知是富家出身的少爷。
薄悬隔着一扇窗户和几丛树荫,静静看着他们走过。
两人一狗慢慢走远了。
等到背影瞧不见,薄悬关上了窗户。
陆昊就这样在家里住下来了——
陆成才的说法是暂住,距离转进的学校近,适应一段时日,他哥一家在a市安顿下来就会把孩子接走。
初来乍到的那几天,陆昊勉勉强保持了客人该有的作风,早睡晚起按时上学,不乱跑,不去主动招惹薄悬——虽然薄悬八成也不会搭理他,自从薄悬撞见陆昊在老家若无其事地从陆诗云包里偷钱的那一幕,他就知道他和陆成才果然是亲叔侄子,一样的道德低下,见钱眼开。
循规蹈矩没个几天,陆昊先受不了了。
他四叔陆成才生意忙,在外头另有住处,一走就是几天不着家,陆诗云的工作清闲一点,一周在家倒是好几天,但她是不管孩子的,要么一个人在楼上练琴,要么关起门来打电话跟陆成才吵架,小表弟干脆就是个不会吭气的哑巴,家里没有一点人气!
陆昊是天生精力旺盛的那一类人,他在老家经常骑着电动车和同学逛到镇上的黑网吧打上一夜的cf。
大城市灯红酒绿,活人不能被尿憋死,陆昊靠着外向大胆的性格,稍微向外摸索,很快在学校结交了一帮朋友,留在外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有时候他会摸到薄悬的房间,发表一些见世面的感想,唾沫横飞的。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ktv里女的,穿得那叫一个暴漏,那腰和屁股,啧,不要钱一样,全都白花花露在外面,凑点钱,点上两瓶酒,随便让你摸——”
薄悬照旧不怎么搭理他。
阳光洒在窗棂上,窗下,时隔几日,两个少年牵着狗再次经过。
两个全是话痨,每次路过嘴不带停的。两次下来薄悬知道他们的名字:一个叫蒋寄野,一个叫邢岳麓。
邢岳麓牵着狗绳,吭哧吭哧地嘱咐另一个:“……晚点我爸要是问起,你就说咱俩一块去的卡塔尔,你想去看骆驼……”
蒋寄野要受不了了:“……邢岳麓,我拜托你下次出门能不能带点脑子,还看骆驼,卡塔尔有骆驼吗,你当我小姨夫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邢岳麓:“哎呀,他信不信也没办法,我爸妈最信任你,你就咬死了别松口就行,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去给同学过生日,我指定被抽成馅饼,你就帮我这一回,算我求你行吗,下次你有事我帮你打掩护,我喊你哥了成不?!”
蒋寄野:“用不着你帮,你喊我祖宗也没用,自求多福——”
“祖宗!!”邢岳麓痛心疾首。
蒋寄野:“……”
节操呢??
蒋寄野面无表情吐出个脏字:“下不为例!”
邢岳麓:“谢谢祖宗!!你以后就是我亲祖宗,对了,祖宗,我爸在北城区那边建了一个超大游泳馆,还没正式对外开放营业,场地可大,我叫了几个同学一块来玩,你来吗?”
蒋寄野把狗绳拽过来自己牵着:“不去,没空。”
邢岳麓傻眼:“你干嘛,又要去山沟子里玩?”
蒋寄野:“嗯。”
邢岳麓:“……你还不如去看骆驼。”
……
“喂,表弟。”面手掌一晃而过,薄悬的注意力被拉回到楼上。陆昊依着他的写字桌,咣咣地敲桌面:“我这半天说得唾沫都干了,你去不去,倒是吱一声。”
薄悬不知道他说的去哪,想也不是个好地方,低下头说:“不去。”
“……没劲!”陆昊嘴里嘟囔着,气冲冲地甩上门走了。
大概认清了薄悬划清分界线的态度, 尤其,学校期中成绩放榜,陆昊看到陆宣列在红榜的第一名, 恍然大悟, 原来不声不响的小哑巴是他最恨的那类人:是个三好学生。
呵, 难怪不肯和他们一块玩呢。
此后再在学校撞见薄悬,陆昊就不搭理他了。
拿着考试倒数的成绩单, 陆昊咬牙切齿地决定好好读书, 打堂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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