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你不是最是冷静的吗??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长宁一把将他推开:“你懂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当她看到霍离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脑中就什么都不剩了,她眼前浮现的只有父王母后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只有大凉子民浑身鲜血的模样,为人子女若是连替父母报仇都做不到,替百姓报仇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脸面活得下去???
长宁眼底是遮挡不住的痛意。
祁淮看了她半晌,忽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朕懂,长宁,朕懂你。”
这一刻,长宁忍了一整天的泪水不知为何忽然忍不住了,一滴一滴砸在祁淮的肩膀上。
他怎么会懂?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身上背负的所有东西。
——明明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他的语气,就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一样。
就好像,他知道她的委屈,知道她的伤痛,知道她的无可奈何与血海深仇。
不可能的。
长宁在他怀里摇头,缓慢地将他推开。
瞧着她这副样子,祁淮心痛难忍。
“宁宁,把你的伤痛、你的委屈、你的仇恨都分给我吧,让我替你痛,替你分担。”
这一刻,他不是大庆的帝王,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她的男人,满心满意都只有她的男人,他愿意和她一起扛下所有一切。
长宁看着窗外的无边夜色,嗓音透露着空寂。
“谁都帮不了我。”
“你知道么?”长宁嗓音很淡,她说:“我曾经死过一次。”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呢?被留下来的人才最可怕——因为她要被迫地承受所有的一切,承担起所有人的希望,从我被救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我不是为我自己而活,而是为了那些所有替我去死,或者说被我害死的人而活。”
长宁看着祁淮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像是生怕他听不清一般,“容泽,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真情的。”
“你还不懂么?我进宫,我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
在父王被害惨死,在母后为了救下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她而丢掉性命的时候,闻珂就已经死了。
嘉阳长公主确实是死了,死在了三年前,那个寒冷寂静的冬夜,城墙下的尸骨便是她最后的痕迹。
被母后用心头骨血救活的,只是长宁——背负着血海深仇的长宁。
她无波无澜的眼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长宁伸手,冰凉的指尖在他面上一一滑过,从眉骨到鼻梁最后到薄唇。
似乎要将他的容貌刻入心底一般,最后她阖上眼,不再看他。
“容泽,回宫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她嗓音淡的似乎风吹片刻便会消散。
“我,也不是你该爱的人。”
“回去吧,回你该回的地方,过你应该过的生活。”
送回“我要回大凉了。”
闻韶来大庆的消息,长宁是第二天知晓的。
她没想到闻韶居然如此大胆,竟敢就这么来了大庆。
“闻韶,你如今真是长了本事了!若是中途出了什么问题,你要我怎么办?”
“皇姐……”
只要一想到闻韶可能会遇到不测,长宁哪里还有半分理智?
“你别喊我!”她厉声道:“我不是你皇姐!你眼里又何曾有我这个皇姐?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放在心里。”
“如果你有半分惦念我,就应该知道,如今大凉的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若出事,大凉怎么办?大凉子民怎么办?”
“你预备让父王和母后枉死么!!!??”
说到最后,长宁几乎是字字泣血。
父王母后的面容浮现在她面前,从昨天知道真相到如今,那些压抑着的情绪几乎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消化不了,更加无法排解。
这一刻,这些情绪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朝着闻韶宣泄而出。
“可是——”
闻韶伸手,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潮湿:“我不仅是父王的儿子,不仅是大凉的王上,我更是你的弟弟。”
“在遂之心里,没人比皇姐更重要。如果皇姐出了什么事,纵使大凉能一统天下,又怎样?对遂之一点意义都没有。”
长宁心中一怔,抬头看向闻韶。
闻韶面色平静:“遂之知道,皇姐心系大凉,想替父王母后报仇,这些自有遂之来做。皇姐,遂之如今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你再事事将我护在身后了。往后,遂之护着你,你想要的,遂之都会替你挣来。”
长宁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你做了什么?”
闻韶看向窗外,淡声说:“此刻,大凉的军队
已经到了齐国边境了。”
这几年,他一直暗中谋划,父王母后的仇他一刻也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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